倒也沒有怕真的丟,反正他從大宅到家里,只做過蔣家的車。
他靠在玄關處,發消息給蔣先生。
您有沒有看到紅色的首飾盒好像不小心落在車上了。
屏幕上跳出一張照片。
正是昏暗燈光下散發著淡淡光澤的暗紅品牌盒子。
一棵檸檬樹怎么在您這里
蔣先生來
陸檸一邊往那邊走出,一邊欣賞這張照片的氛圍。
這樣看,竟然才有點百年品牌的古典美感。
果真,拍東西還是很講究光影。
他走到門邊,看了眼時間,剛好十點。
還不到十點半,還好沒打擾蔣先生休息。
白皙的手指曲起,在厚重的房門敲擊
“篤篤”
“進來。”
陸檸扭開門,正想露個腦袋賣個乖,看過去才發現房間里很暗,只開著最遠處書房的燈和起居室的燈。
屋子里的高大男人,剛洗過澡,穿著睡袍擦頭發,黑色的濕發落在額角,隨性而年輕。
陸檸想,蔣先生皮膚原也是很白凈的,但絲毫不會叫他顯得文弱。
而且,這白凈的皮膚應當是他所有魅力中最容易被忽略、最微不足道的部分了。
蔣明易一邊往書房走去,一邊道“在桌上。”
他坐下后,看陸檸慢慢走過來,視線直直地盯著盒子,仿佛他整個人都不存在。
陸檸哪里敢亂瞟,不然就看到睡袍的腰帶以下全是腿,還有帶著潮氣的眉毛那么濃密漆黑,以及桃花眼仿佛是染著光。
簡直比滿鉆的手鐲都灼灼生輝。
只能假裝是盲人。
蔣明易在他伸手拿之前,挑開盒子,取出小工具,抬起手遞到這小瞎子面前。
陸檸靠得太近,嗅到很淡的香氣,帶澀味的一種木質味道。
有點熟悉,又有點少見,是什么呢
蔣明易見他發呆,輕聲問“不準備打開了”
“哦哦”陸檸抬手,被他握住的瞬間,
好暖好暖好暖
大腦出現一些毫無意義的循環聲音。
他的可以清晰地看到蔣先生是如何輕輕地用手掌托住自己的手腕,而后修長的手指從另一側圈上來,一節指尖抵在手腕肌膚與手鐲之間,固定住鐲子。
蔣先生還微微低頭,劉海發梢落下去遮住了一些眉眼,原來從上往下看才知道,他的上睫毛如此濃長,在桌上復古臺燈的光芒里顯得如此根根分明。
陸檸壓根顧不上鐲子,完全被蔣先生吸引。
他怎么可以這么專注地做這么一件簡單的小事情
而且明明是這樣的小事,由他一經手,就變得特別起來,厚重起來,變得一點都不簡單了。
陸檸自顧自地鼓鼓臉頰
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瞬間直沖腦門的東西太多,有點混亂了。
輕輕的咔噠一聲,鐲子打開。
陸檸的腕骨得以解脫的瞬間,心里無理取鬧地想
可不可以天天讓蔣先生給他戴給他摘啊
哦,不可以。
剎那清醒。
“謝謝,麻煩您了。”陸檸看著被放進盒子的手鐲。
這可能是他第一次戴,也是最后一次了。
平時沒什么場合,戴起來又麻煩。
算啦
蔣明易扣上后,遞給他。
陸檸伸手去接,卻發現他握住沒放。他發出一個疑問的音節“嗯”
蔣明易淡笑,松開手“不問問我有沒有壓歲錢給你”
陸檸兩只手環抱著小盒子“壓歲錢可以自己討的嗎而且我也沒有準備給您的禮物。”
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