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野外的食草動物,在被猛獸擒獲咬住后,反抗只會激起凌虐欲,繼而得到更殘暴的對待。
他不像是小動物害怕猛獸那樣害怕蔣先生。
因蔣先生他不會傷害自己。
可這不代表蔣先生不危險。
蔣先生的迷人與危險是一體兩面。
在任何時刻、任何事情上,他都有十足十的耐心等待;
但在一次次付出耐心的背后,是毫無聲息的蠶食鯨吞。
陸檸恍惚中想,和蔣先生做生意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在選擇上蔣先生的談判桌的一瞬間,就輸定了。
思維繞了一大圈,反正陸檸被蠱惑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被抱到了床尾。
他有些倉皇地,雙腳并攏著往上一縮,曲著膝蓋,上半身往后傾。
睡袍無情地散開了。
在壁燈的光芒里,從泛著粉的膝蓋到腳背,修長雪白。
等他終于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小腿已經被溫暖寬大的手掌握住。
陸檸的嘴唇緊緊地抿著,眼睛也死死閉上。
怕自己發出什么奇怪的聲音。
大腦里有一根繃緊的琴弦,同時也似乎聲嘶力竭地提醒他
關燈
好在,腳踝被松開了。
陸檸聽見面前的危險人物語氣平常地問“白天說好的,今晚不關燈了。”
“沒”
陸檸幾乎是咬著嘴唇,反駁的聲音輕得像是在央求,“沒說好”
休想騙他,他是記性差,不是失憶
耳中聽見一聲熟悉的輕笑聲。
鼻梁上的眼鏡被手指挑走。
陸檸的睫毛顫啊顫,比熱帶風暴中的綠植葉子還夸張。
“檸檸。”
喚他的嗓音溫柔性感。
陸檸這輩子第一次知道,原來比“媽媽生氣時喊他全名”更讓他膽戰心驚的,是此時此刻蔣先生的一聲“檸檸”。
堪比罌su般致命。
隨后是良久的只剩下呼吸聲的寂靜。
實在是熬不住這等難耐的沉默,陸檸主動問“您您想說什么”
要開燈,還是要
陸檸感覺到他俯身靠近自己,本能地往后退
。
但床就這么大,退到了床頭就沒有余地。
后背抵住了枕頭。
陸檸差點窒息在這氣氛里。
dashdash燈的開關就在左手邊
陸檸閃電般伸手的同時,被按在了枕頭上。
真的很像是被咬住的羚羊在做最后的掙扎,然而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無可改變。
“今晚,你一直閉著眼睛,燈也一直開著,如何”
依舊是蔣明易的風格,給他留足余地。
只是陸檸一想到隨后的畫面,頭皮發麻。
“我”
一根手指輕輕從他的下唇慢慢地往上,
像是撥弄琴弦一般,撥弄起來。
陸檸渾身每一寸皮膚都繃緊了,視死如歸般吐露一個氣音“好。”
當男人危險強勢的氣息迫近之前,他垂死掙扎“我要蓋著臉。”
耳朵被碰了一下。
隨后是帶著熟悉香氣的睡袍擋在了臉上。
陸檸飛快地握住衣服一角,瑟瑟發抖。
嗚嗚嗚嗚嗚
果然,他不是做生意談條件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