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孩子他爸媽也不給錢,這么多年都是我和他爺爺帶大這個孫子的,你說你表哥現在也是六十歲的人了,年紀大了也掙不著什么錢,前兩天風濕腿也犯了,舍不得錢去看,就在家里生生扛著,這孫子還要吃藥,再過一個月學校開學又得交學費、買校服,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所以嫂子也是沒什么辦法,就想來問問你你表哥上次借你的兩千塊錢你看看你現在方便還嗎”
江漓站著有些尷尬,可惜這婦人來勢洶洶沒給她開口離去的機會,她就這么站在這里聽完了尷尬的討債經過。
比起江漓更尷尬的是韓母,清晰可見的是韓母羞得通紅的臉,以及不敢抬頭直視嫂子的雙眼,只聽見如同蚊蠅般微弱聲音響起“嫂子,是我對不住你們,借了錢這么久沒還;但忠明治病花了許多錢”
韓母話還沒說完,表嫂子開口打斷了。
“盧娟啊,親戚里道的,嫂子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嫂子是想著忠明葬禮辦了你總得接些禮金,嫂子也不是想著禮金,就是實在是家里急著用錢,他父母不管,我們這做爺爺奶奶的總不能看著孫子不治病、不去上學呀”
那表嫂子說著忽然聲音就變大了起來,開始哭泣,樓道里漸漸有些開門的聲音傳出來,不消片刻樓上樓下開始圍起了人。
異樣的眼光齊刷刷的看向韓母,低低的議論聲傳出,就算聽的不是很清楚只看眾人的神情也能猜出他們在說些什么。
韓母急出了眼淚,許是當真別無他法,又或許是生活的苦難已經磨平了韓母身為普通人的自尊,雖然已經羞紅了臉,但顧不得旁人的議論和異樣的目光,卑微哀求“嫂子,忠明辦葬禮的錢也是我厚著臉皮去借的,葬禮收的禮金都用來還借的辦葬禮的錢了,沒還清還欠著一部分;忠明生病身邊的親朋好友都被我們借怕了錢,葬禮還有幾個人愿意來呀我知道嫂子家也不容易,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快些去打工籌錢的,嫂子你再等我兩天,一個月我一定趕在孩子開學前把錢給你們送到家里去。”
嫂子的眼中顯然是不信任,剛還哭訴的雙眼帶了些怒氣“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你這輩子到底有多少個以后當親戚的,我們家對你們家也算夠可以了,借了多少回錢給你們雖說每次不多,但是不是每次都是借給你們的絲毫沒顧及你們之前借的錢還沒還,你做人可不能沒良心,還別人錢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還我們家錢我們家可是借了你們三年了,我現在就想要個孫子的學費、醫藥費,就這么難難怪人家說這年頭欠錢的才是大爺”
韓母的表嫂子許是真急到了,說話絲毫不留情面。
氣氛一時之間降到了冰點,江漓攥緊了口袋里的2000塊獎學金,她今天本來準備去把錢存在銀行卡里面的。
心中不知道經過了怎樣一番天人糾葛,江漓咬了咬嘴唇狠下心看向韓母開口“阿姨,對不起,我剛剛忘了說我今天來還有件事情,韓東延同學高一文理科分班考試考了理科年級第二,學校里發了2000塊的獎學金,韓東延同學一直沒有去學校,老師就讓我來家里看看韓東延同學回家了沒有,如果回家了就將這2000塊錢交給韓東延同學。”
江漓說著拿出了口袋里裝著2000塊現金的信封,伸手遞給了韓母。
在場的大人們聞言迅速將視線轉到了江漓的身上,韓母更是滿臉的不相信,手輕微有些顫抖的接過信封,隨即又動作迅速的拆開信封,見里面果然是2000快錢的現金,頓時喜極而泣。
“這真的是東延的獎學金嗎我怎么從來沒聽他說過”韓母緊緊攥著錢有些不相信的繼續確認。
江漓點頭“是韓東延同學的獎學金,韓東延同學分班考試第二天就請假了,后面出成績以及發獎學金都不在場,老師打電話也沒聯系到,他自然不知道。”
見江漓確定,韓母才松了口氣。
樓梯上圍觀的眾人聞言忍不住又低聲議論。
“真是沒想到這韓家的兒子學習成績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