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夜色如墨。
天幕散發著柔和的白光,靜靜地飄浮在審判臺上空,如呼吸般緩慢而輕微地收縮。
藍婉柔借著天幕散發的柔和光芒,將審判臺仔仔細細找了個遍。接著,她又在審判臺附近的區域一寸一寸地尋找,掘地三尺,愣是沒找到什么放天幕的法寶。
“該死的,究竟在哪里”藍婉柔非常煩躁地繼續擴大尋找范圍,在腦海中呼喚她綁定的氣運系統,系統,快點幫我找
氣運系統開啟搜索模式,半晌,仍是一無所獲很抱歉宿主,我找不到。
藍婉柔遍尋無果,又氣又急,快要發瘋。
依照現在的進度,明日天幕就會放到虹瑯秘境發生的事,你若不想我失去氣運、跟我一起玩完,就繼續找不許停藍婉柔在腦海中威脅與她綁定多年的氣運系統,我若人設崩塌失去氣運,你也會被斷掉能量來源
好的,宿主。氣運系統順從道。
它沒說過,雖然它需要宿主奪取氣運為它能量,但宿主對它而言并不是唯一的。若藍婉柔人設崩塌,它完全可以休眠到藍婉柔死亡,解綁去找下一個宿主。
藍婉柔正雙手捏訣,神識鋪開尋找法寶,忽然聽見身后響起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
“藍、婉、柔。”
藍婉柔回頭,見到了風塵仆仆走來的連風。
他一頭黑發高束在腦后,下巴生著淺淺一層胡茬,泛著紅血絲的眼睛牢牢地盯著她,眼底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寒意。
要死,他怎么來了
藍婉柔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連風,而且他現在的狀態,看上去給她一劍都有可能。
“連師兄,你怎么來了”藍婉柔微笑著,悄悄移步拉開距離。
“你覺得為何”連風一步步朝她逼近,目光陰冷,情緒如沸水般愈發激動,“我來問你,為何害死我的煙兒又為何要陷害師妹”
藍婉柔繼續后退,神色戚戚道“連師兄為何要這般冤枉我我從未害過沈姐姐,也未害過孟湘霧”
“我都在天幕看到了”連風怒道。
藍婉柔一副蒙受了冤屈的模樣,細眉蹙起,搖著頭道“我那日真的什么都沒看見,天幕也沒證明就是我”
她話還未說完,連風忽然一劍砍向她
“還敢狡辯”
這一劍速度很快,藍婉柔反應不及,只能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然而靈劍沒能砍在藍婉柔身上,只見她周身浮現出一層淺金色的光芒,看起來像一件淺金的衣裳,擋住了連風砍下來的劍。
藍婉柔暗自松了口氣。
嚇死了,她身上這件防御法衣平日會隱形,她都給忘了。
“金縷衣”連風瞇了瞇眼,冷聲道,“這是師妹亡母的東西,你也配穿脫下來”
聞言,藍婉柔臉上流露出受到屈辱的神情,眼眸一點點地泛紅“連師兄,你是否太過了這是爹爹送我的生辰禮,你憑什么讓我脫掉我已經說過,我未害過沈姐姐,也未害過孟湘霧”
連風似是失去了耐心,就如他當初認定是孟湘霧殺了沈青煙、不聽孟湘霧解釋那般,他也不再聽藍婉柔的任何話語,直接一劍刺過去。
藍婉柔沒能躲開,但金縷衣再次擋住一劍。
然而法衣能承受的傷害都是有限度的,同時也是有防御范圍的。作為一件穿在身上的衣服,它保護不到脖子,若是身上受到的攻擊太多,它也可能會損毀。
連風便是知道這一點,手腕一轉攻勢不停,砍向藍婉柔頸側,一副誓要砍到對方的架勢。
藍婉柔大驚失色,倉皇逃竄,心中大罵連風發什么癲
她對連風其實是鄙夷的。
或者應該說,她對孟湘霧身邊的大部分人態度都是鄙夷的。
誠然,是她借刀殺人害死沈青煙嫁禍給孟湘霧,但連風當初不肯聽孟湘霧一句解釋,直接刺了孟湘霧一劍,甚至為了沈青煙想讓孟湘霧償命。他們師兄妹多年,信任竟脆得像張薄薄的窗戶紙,被她一捅就破。
當時她不過是第一次試著離間連風和孟湘霧,不曾想竟然一次性就成功了,她都替孟湘霧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