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瑩小心翼翼的將藥抹在他的手上,然后抬眼望他,眼里是他熟悉的濡沫和心疼。他松了口氣,綻開了笑容。
"琇瑩長大了。"他一開口,嗓子就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疼。
琇瑩頓時知道兄長發現了他的異樣,他不知道該怎么說,但也不想欺瞞兄長,他糾結得臉都紅了。
阿政見他還是一幅呆呆的模樣,又笑了一下,捏了一下他的小臉,"我的琇瑩還是琇瑩否"
琇瑩終于忍不住了,他除了隱藏了自己從未來而來和系統的事,把其他的事情全部合盤托出。
他摸摸他的頭,輕笑,"所以琇瑩是多出了一些自己以前的記憶,我也曾聽過一些人有宿慧的,琇瑩會比一般人聰明一些的。"他當然知道琇瑩還是琇瑩,一個眼神他就可以看出。他問話只是不想琇瑩有事情欺瞞他。
琇瑩點點頭,一幅乖乖的模樣,"還疼不疼,要不要再抹一點藥。"
阿政沒回話,就聽見一道聲音傳來。
"你若再加,我的藥可一點都保不住了。"
荀況聽見動靜,走了進來,"他身體可比你好多了,待青腫消了,便一點事都沒了。"
阿政見到他時便坐起身,將懷中的書簡遞給荀況,"先生,以此答謝。"
荀況沒客氣,順手接了。
"你讀完了詩。"荀況肯定道,這竹簡上的系帶已磨損,有些字跡的棱角周邊的毛刺都變得無比光滑,看樣子是有人字字多次撫摸過。
阿政點頭,聲音因許久未開口而變得沙啞,"這是父親留下的。"然后不再說話了。
琇瑩忙把手邊的水遞給了他,"阿兄,喝水。"
他輕抿了一口,揉了揉琇瑩的亂毛,然后用手指成梳替琇瑩將頭發整理好,"總要整潔一些的。"
琇瑩嗚啊一聲表示知曉了。
明明剛與荀況說話時還有條有理的,結果自己兄長一醒就變得黏答答的了。
荀況看到這場面心中低嘆,然后將這書簡遞還過去,"既是長輩所贈,又是你心愛之物,我便不要了。總有別的辦法來償還藥的。
接著溫和道,"小友,可陪我溫溫書,或者為我讀讀書,我年紀大了,眼睛不太好使了。"
琇瑩嘴角無意識的抽動了一下,如果不是看見他早上舞那把重劍時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他就信了他的說辭。
嬴政垂眼,看著膝上的書沉默些許,才道,"不必了,此書是謝禮,是政應付的。"
他將書遞給荀況,"此書雖是心愛,可琇瑩和我的命更為珍貴些。先生愿施以援手,政感激不盡。至于先生所提,政皆愿意,多謝先生抬舉。"
荀況接了書,嘆口氣,"小友若是想要回來,便來找況吧。"
然后便轉身離開了。
阿政又一次對自己說不要了,可無人知道他的手己經微顫了。
他抿唇不言,然后微顫的手被琇瑩牽住了,他看見琇瑩歪頭看他,用自己的手碰他的臉,"兄長,冷嗎"
他搖頭,琇瑩貼在他身邊,問他,"是舍不得書嗎我去要回來。"
琇瑩準備下床,往外跑,然后被阿政喚了回來。
他的心終于落在實處,因為被琇瑩穩穩的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