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吾弟,孤此生唯一的弟弟,是那個從生到死都離政最近的孩子。
他不要他自晦,他要他在人群中要散著人人可見的皎皎清光,他非是我的影子,也非是我的附聲者,他有他的想法,有自己的堅持。
天空不會折斷他寶貝的小山鷹的翅羽,太陽想看著月亮發光。
他與眾人道,“此吾王佐,孤之士。”
他只是一心跟著他,站在他身側,對他一心的王輔,亦是他這孤將的第一個士。
琇瑩忽的知道了阿兄的心思,差點又要哭出來。
阿政的愛,是濃烈而有力度的,他要他的小公子做自己,不可做他的附庸。
那個剛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姿態謙雅的小公子,吸了吸鼻子,笑得恰如朗月清光,他高聲道,“士為知己者死。”
我是你親養的士,我屬于你。我在見到你時,才知道我生的意義。
遇見阿兄之前,從來沒有人記掛我,從來沒有人想讓我活著,我可有可無,只配做路邊的野草,枯了敗了,不過化成泥罷了。
遇見阿兄之后,他護我生,贈我名,縱我嬌,他讓嬴璨成了秦琇瑩,這個有友人,開朗樂觀的,不再刻意將自己與人群躲開的秦國公子。
阿兄會說琇瑩,我的幼弟很好。你是我見過最可愛好看的幼崽了。
阿兄會說,別怕,你只去做,我令已下,寧復何言。
阿兄今日說,琇瑩長大了,你去跟他們說你的想法,無論對錯,阿兄為你驕傲。
我是你的驕傲,你說。
你說,我的琇瑩何等金貴,委身下交,便是委屈了。
阿政啊,你總說琇瑩溫暖了你,可是明明是你先讓陽光落在了這顆長在陰暗處的苔蘚,讓他第一次知道會有人為他跓足,不必觀望別人,他可以擁有一個可以給他擁抱的人。
你一聲聲的堅定鼓勵與選擇,一句句的你我同行,一次次的寵愛偏疼,才一點點給了那個曾經孤憐自苦的小可憐,賦予他心魂,讓他拼湊出了自我,一步步渡他到了人間,一筆筆勾畫出了而今這個明月皎皎的,值得別人歡喜,給別人帶來溫暖的琇瑩。
只有愛才可以灌溉出你的驕子,也只有足夠的愛可以喂飽秦王政。
他們啊,太過濃烈,太過絕決。
阿兄啊,我知你。
可我還是要說,我無憂無慮,我從來不覺得附和你不好,我可以為你而死,我真的喜歡旁人罵我是你膝邊犬。
哎呀,我就是只長了一顆只聽你的的腦袋,所以月亮認為在你身邊才能發光。
阿兄,我快哭了,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