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也早轉了身,一身風流的貴族作派,勾起唇角。
“既來了寡人的碭郡,不下來與寡人這主人同飲一杯金樽酒嗎,左車。”
李左車打開了另一扇窗,二十歲的少年郎露出了自己肖似李牧的一張臉,即使一只手被釘在窗上,仍端正有禮。
“見過秦王,左車一個亡國之人可不敢同汝飲。”
他似謂嘆似譏諷,“秦王的劍銳利之名,天下皆知,左車怕剛飲一杯,白刃見血。”
這是罵琇瑩是刀劍,阿政嗜殺。
結果琇瑩聳了肩不在意,夸他是劍,挺好的評價,好小子,會夸人,他喜歡。
阿政也無關痛癢,覺得無所謂。
太年輕了,且不說謀士哪里有親自下場觀局的,就單說這罵得不行,還沒他時韓非先生上的折子罵得一半狠。
琇瑩收了箭,向阿身一拜,姿態行云流水,雅人致深。
“阿兄,他既是李牧先生的孫子,我與李將軍故交多年,那便是我之孫。”
他又接著道,“阿兄,小輩遠行而來,你我理應款待他一番。”
阿政也輕笑著,應了他的請求,抬手讓人將李左車給抬下來,跟他們走。
如果不是李左車受傷的手,大概真的像是世交見面。
“所言有理,身為長輩,孤確實不能看著左車在外孤身一人。”
帶走吧,自投羅網的,不要白不要。
蒙毅親自撕了衣服,給李左車包扎傷口,鉗著他向前走。
阿政指著矮墩墩的努力跟上他的胖扶蘇輕問李左車,“左車,覺得我家子如何”
蒙毅當時的沉默震耳欲聾,王上瘋了嗎
他李左車一個反秦的頭子,讓他教扶蘇公子,教啥教刺殺王上和公子嗎,教扶蘇公子逆子手中劍,一劍串起倆嗎
李左車也不知道阿政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扶蘇只是個小崽子,他是個有氣節的人,他是跟他爹和他叔有仇,跟這個胖嘟嘟的沖他
笑的小崽沒關系。
于是也不嘲諷,實話實說,“你家子我不識,如何置評。”
阿政笑起來,雖然眼神依舊很深,笑意不達眼底,可仍是金質玉相,一笑若璨璨烈日,灼目的很。
“不識得無妨,你倆朝夕與共,便可相熟了。”
他回身看向扶蘇,“扶蘇,去見過你先生。”
扶蘇很上道的牽起李左車的手,喚了句先生。
琇瑩也笑起來,朗月光明,清致弘雅。千金一笑,名不虛傳。
可他一開口,就毀了形象。
“左車,找趙國公子來復國多沒意思啊,反正在我阿兄活著時,你也不會贏。”
“但你教我秦國大公子就不一樣了,你要是給他教成個逆子氣死我倆,不比你復國更容易。”
說完琇瑩就挨了阿政讓蒙毅踹他的一腳,他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依舊笑得春風揚揚。
李左車扭頭,對琇瑩的腦回路表示無語,秦琇瑩莫不是有那個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