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跑了他知道,也猜到是跟琇瑩跑了,也發落了一批侍候扶蘇的人,可琇瑩竟說扶蘇離開咸陽是因為孤不理他,簡直可笑。
孤不理他
孤可是在他每次說完話都會勾起唇,看他一眼的,孤怎么就不理他扶蘇了。
他面沉如水,旁邊剛從楚地回來,與他商議事的李斯連忙俯身下拜。
“王上息怒。”
阿政此時己整理好了情緒,他抬起眸詢問李斯。
“李卿,你平日是如何與你的長子由相處的”
李斯有些驚異,他那一張辯才無礙的嘴難得有點卡殼。
“臣子由與公子比公子還大些,已任職楚地,臣平日里與他聚少離多,倒是相處不多。”
阿政沒得到滿意的答復,有些不滿的看了李斯一眼,李斯嚇得俯跪于地。
“孤很嚇人嗎”
阿政愈發不滿了,李斯連同整個大殿上的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一時之間噤若寒蟬。
沉默如同潮水一般在大殿中席卷而來,阿政將信收了,用自己的玉印壓上了,而后揉了揉眉心。
“先生,起來吧,接著奏事。”
當李斯離開后,他細看了這封信,信后有一張小紙掉了出來,如飛雪一般落在了桌上,他展臂將那張紙翻頁,“琇瑩又要說什么”
但看到上面的字跡時,忽然笑了。
上面是扶蘇的字,他年紀小,手勁小,字有筋而無力,軟趴趴的,阿政見過很多次,一下就認出來了。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父王愛扶蘇,扶蘇想做父王的扶蘇。
阿政將那張紙折了起來,塞在了琇瑩的信封中,他這次似乎是認真要讀琇瑩后段部分的信。
或許吧。他對扶蘇總是上些心的。
琇瑩這邊帶著扶蘇一路浪,現在正值七月,由于這條路已經被琇瑩打通了,不少七國的商船都往來于此,一派繁華。不少秦商見了琇瑩船上的徽識,連忙退避,但他們還是私下里犯了嘀咕,“公子不喜招搖,今天怎么還把自己的徽標也給掛上了。真的是奇了怪了。”
被他們念叨的琇瑩此時正坐在船上一邊吹風,一邊聽扶蘇背管子,
“故圣人之制事也,能節宮室、通車輿以實藏,則國必富、位必尊。”1
扶蘇聲音清亮,琇瑩輕輕點頭,倚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小塊玻璃。
他在玻璃后貼了塊錫萡,本是想用古法倒水銀,但水銀有毒,他也不敢在扶蘇面前碰,于是還得再想辦法。
真空蒸餾,高溫鍍鋁,他根本不可能。那他要么搞銀鏡反應,可別說硝酸銀,就連純度高點的氨水都沒有。
他只好反復觀看著玻璃,想別的辦法。然后拿了塊
手邊準備作銀粉的大塊銀子,他比對一下大小,然后拿起刻刀就開始手起刀落。
做不了化學鏡面,我自己削一個銀面,拋光打磨也磨得锃亮,不就成了。
至于不貼合,我把這個玻璃做珠玉,做個鑲嵌手法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