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瑩嘆氣,笑著踏過了泥水坑,玄色的袍角被濺起的泥水沾濕,滲進皮里,帶來涼意和衣角上的泥灰。
好不容易到了一戶人家屋檐下,琇瑩才放下了扶蘇。
扶蘇一手的白篙汁,琇瑩的腮邊全是黑水,鬢發是一塊黑一塊白。
扶蘇用袖子給琇瑩擦臉上的水,琇瑩忽然笑了。
“我當時也是這么給阿兄擦臉上的水的。”
他替扶蘇理了一下衣,扶蘇睜大了眼睛,“父王會淋雨嗎”
他父王出門都有護衛若干,他就沒有見過父王有任何失儀的時候,他在咸陽從來沒有淋過雨,總有人跟在他身后為他撐傘,父王身邊人更多啊
琇瑩輕笑,他揉了揉扶蘇的腦袋,眉宇間里柔和一片,“他現在不會了。”
似嘆似泣,他其實不光擦過水,也擦過血和淚,不過都過去了,何必執著不放呢
他們未說兩句,門就從里面開了,開門的是個干瘦的中年人。
他在琇瑩和扶蘇面上看了一眼,睜
大了眼,忙招呼二人進去。
琇瑩也喜出望外,連忙一拜,感謝這中年人,外面是有些冷了,扶蘇還小,若能進屋避雨在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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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富裕人家,起碼家中還有余衣贈他們。
琇瑩換了衣,跪坐于席前,與主人家說著話,這才知道,這家姓呂,為了避楚魏地兵禍特地從單夫搬到了沛縣。
琇瑩知道這只是個好聽說辭,不過是為了躲兵役罷了。
他于是只是長嘆一聲,“亂世之人,命如紙薄,生如螻蟻。”
呂文又在他額上看了一眼,見琇瑩望過來,一瞥之下,威嚴盡顯。
他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琇瑩卻忽然笑了,“老丈總盯著我額頭作甚,可是有臟物”
呂文搖了搖頭,然后晃著腦袋,頗有幾分神棍樣,“非也非也,小老兒家祖乃是姜尚,稍通一點相面之術,我觀足下額角生日光,是大富貴之相,還有幾分很淡的紅云紫氣,想來是家中有人貴不可言。”
紅云紫氣那不是帝王專有的嗎
琇瑩摸了摸自己的額角,他跟他哥貼多了,沾上了這個帝王紫氣還能外溢的啊
也是琇瑩的表情太過無語,呂文又接著撫須道,“家中的那位貴人想來春秋鼎盛,這紫氣都壓不住了。足下與之長期相處,竟也沾了一身。真是大氣運啊”
琇瑩支著額,我家貴人,千古一帝,華夏祖龍,那氣運能不盛嗎
大秦的氣運都在他一身。
但打死也不承認他是秦公子。
“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