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會。”
他姿態優雅,沒有多交代自己的任職,只說了跟隨自已很久的封爵稱號,意思是你們可呼我為長樂候,全是客套和疏離。
即使現在是個小崽,也能看出他骨子里透出的淡漠肅冷。他亦沒興趣解釋這些人關于他身份的疑問,權當不知。
他沒興趣太多交談,偏頭觀察又飛出來的三號圓球。
扶蘇早就習慣了他對外人的狀態,見他的模樣就知道自己誤解了他的意思。
明白過來的他當然不可能勉強琇瑩,于是對劉據他們倆嘿嘿笑,“我王叔軍功封候,加賜九錫,頗受父皇信重,多年居高位,主掌財務多年,所以威勢重些。你們若想討教,就喚他封號,若是親近點,跟我一起叫叔也可以。”
琇瑩聽了他的暴論,回望人群中沒注意到這邊情況的他阿兄,松了口氣,又一次拍他傻大侄的背,讓他別說話了,一邊又隨意與劉據客套兩句。
即使現在是心智尚小,面對有意試探,亦答得輕松。
“蘇蘇還小,慣愛夸張,太子也掌國政多年,稱不上討教,應是你我互相討論一二。”
他比扶蘇小一個號,卻說旁邊的扶蘇是個小孩。而且扶蘇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讓劉據他倆都想苦笑。
機鋒三千,拒人千里之外,卻還記得愛子情切,將扶蘇護在身后。
怪不得這個時空的扶蘇無憂無慮,半點他們熟悉的郁氣都沒有。
朱棣觀察琇瑩已久,這公子不似那位扶蘇公子話多,只說寥寥數語,處處可見他的心機謀算。
以秦王的性子,他若只會裝乖扮嬌,怎得信重。
只是對外人無利不起早,過于保守和疏冷了的性子讓人生不起親近心態。
他從大石上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頭戴冠,長鬢如云,氣宇軒昂,身子也高,像是一顆剛硬不折的竹。
但只給琇瑩打了一個招呼,并不打算深交。
皇帝當久了,他習慣熱切。
“你好啊,長樂候。”
琇瑩依舊未執禮,只點頭相回。
“幸會。”
他沒打算深交,琇瑩更是對交朋友提不起興趣。
他坐在大石上,觀察那個被劉徹拎著圓球,只見那圓球
似乎伸出了一個軟管,里面汨汨地淌著不甚明顯的白霧。
阿政他們沒注意,琇瑩忙起身,大聲提醒,“阿兄小心。”
可太遲了,他一下子被帶進了一個陌生的空間,周圍一片白茫茫,看不到邊界。
扶蘇被他扶起,一臉懵逼。
他正想問,見到他王叔那陰沉的臉色,不敢多言。
“滴”
“歡迎來到由各個世界天道組織贊助的“我的孩子去哪了”大型觀察類娃綜,平靜毫無波瀾的電子音響起,“你們如果想回到來時的世界,必須完成任務并殺死最后的大魔王。”
琇瑩只覺得暴燥,他兄長生死未卜,他能靜下心來才怪。
于是他沉著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阿兄呢”
機械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第一個任務是,找出你們的爹咪,并讓他大聲說喜歡你。”
琇瑩感受到周圍白霧的消散,找不到他阿兄的慌張加上被愚弄的怒火充斥在胸腔,他大步想抓那個圓球,卻只來得及撲到了一棵桃樹上。
這棵桃樹不大,細細的枝,一個枝上面只有一兩個零星的青果。
這種果子很難吃,很難吃。
會扎嘴,很酸很澀。
可是它會成熟,而他的阿兄會提前觀察,算好每一顆樹的成熟期,先采半熟的回去,把它悶熟。
現在正是他阿兄采果的時期,現在樹上只有一兩個,說明他阿兄已經采過了,正回去呢。
他去找阿兄
扶蘇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會向大道上狂奔,但下意識的跟著他。
然后他的王叔似乎是看見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腿步,站在路旁,無聲的落下淚。
他沒見過他的王叔哭,他的王叔一直溫柔從容,一直是公子的模板,從無一刻失儀。
可現在他哭得無聲,卻足夠撕心裂肺。
他的王叔一邊哭著,一邊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怎么回事,小公子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