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同意紀荷鳶留宿的時候起,姜姜就在盼著此刻。
她慢慢轉身,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紀絮桉的睡顏,對方睡覺時的姿勢很標準,雙手交疊放在肚子上,隱藏在棉被下的筆直雙腿緊緊地閉合著。
紀絮桉的睡眠質量一直都不太好,即便是睡著了也很容易被驚醒,這一點姜姜早在小隔間里就深有體會了。
可此時紀絮桉卻睡得很熟,哪怕姜姜用手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慢朝她挪動過來,紀絮桉也毫無察覺。
姜姜并沒有做得很過分,要是太明顯,紀絮桉就會心生防備,下次或許就沒那么好騙了。
她只是將自己的身體貼近了一些,腦袋輕輕靠在紀絮桉的頸窩處。
離得近了,姜姜能聽見紀絮桉淺淺的呼吸聲,她仰頭望著紀絮桉,對方那平穩的心跳聲連同身上的溫熱氣息,都毫無保留地傳遞給了姜姜。
姜姜揚起了嘴角,她就著這個姿勢合上雙眼,慢慢睡了過去。
屋里沒有開燈,皎潔的月光透過薄紗灑進臥室,為整個房間覆上了一層涼薄的光澤。
在朦朧的微光中,依稀可見兩人的身體緊緊靠在一起,彼此汲取著對方身上的溫暖,再一同陷進了甜蜜的美夢中。
紀荷鳶睡前喝了太多的水,早上五點半就被尿憋醒了,她打著哈欠坐起身來,怕開燈會吵醒她姐,還準備就著月光偷偷摸摸去洗手間。
睡意模糊了紀荷鳶的視線,她只是依稀覺得身邊有點空。
她姐不會都睡在床邊上了吧
紀荷鳶沒有多想,她翻身下了床,腳步很輕地朝洗手間走去。
上了個廁所回來,紀荷鳶已然有些清醒了。
剛才在洗手間里被明亮的燈光一照,此時回到昏暗的房間,紀荷鳶更覺得周圍黑漆漆的,她摸索著掀開被子躺了回去,但越躺越覺得身邊很靜,她甚至連她姐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她姐睡覺這么安靜的嗎
紀荷鳶打了個冷戰,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就算再安靜也不能靜到好像根本沒人吧
她試探著伸手朝旁邊摸去,身旁的被窩冰冰涼涼的,根本不像是有人睡過的樣子,紀荷鳶越摸越遠,最后甚至都摸到床的邊緣了,卻依舊什么都沒有摸
到。
她那么大一個姐姐呢
紀荷鳶徹底清醒了,她探手打開床頭的小夜燈,轉頭朝自己身旁看去,旁邊的被窩果然是癟下去的,屬于她姐的位置整整齊齊的,枕頭上連個皺褶都沒有。
虧她剛才還擔心吵到紀絮桉,下床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自己的腳趾,痛得她齜牙咧嘴都不敢發出丁點兒的聲音,結果搞了半天房間里面根本就是只有她一個人
那她剛才防鬼呢
紀荷鳶頓時感覺自己跟個傻子一樣,她看了一眼手機時間,現在才早上五點半。
她姐這么早就起床了
紀荷鳶的心里難得涌上了一抹淺淺的愧疚,她每天就知道吃喝玩樂,花錢大手大腳,她姐卻要這么辛苦地賺錢養家。
只看冰涼的床鋪就能知道,她姐肯定已經起床很久了,那她究竟是什么時候起的,五點
說不定還要更早。
紀荷鳶頓時有些睡不著了,她打量著紀絮桉的臥室,里面的裝飾風格非常簡潔,雖然該有的東西也都有,但總給人一種不溫馨的感覺。
因為收拾的太過整齊,少了幾分家的氣息,看著像是酒店的房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