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年織這才如夢境興般地抬起頭,
“啊,抱歉。”
“這也沒必要說對不起吧”杰森面露怪異,“是不知道怎么寫嗎”
“但也并非全無收獲。”銹紅色頭發的少年神情如被滌蕩了心靈般釋然通透,“從我拿起筆的那一刻起,我便實實在在地想了她一個小時。”
他就仿佛是個虔心捧讀了神典的圣徒般真摯幸福。
這張稿紙上空空如也,卻又好像已經寄托了這個人的全部心念與愛慕,就像是五彩斑斕的光聚合在一起亮到極致時人們看到的只有那純粹的白。
文字已經無法敘述他的衷腸,這份情愫亦如被極致喧囂淹沒后什么也聽不見的空寂遼遠,人世間的嘈雜喧鬧與墜入愛海的少年再無交匯,涇渭分明。
他越是想她便越是寫不出半個字,只覺得它們皆俗不可耐、不堪一用,描寫不出她半點美好,只能憋惱的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想。
杰森捂住臉,忍不住發出嘆息“你這”不是超會的嗎
韶年織“”
“如果姐姐能聽到你剛才的話就好了。”文藝青年杰森給出了自己的評價,“絕對效果拔群”
的確效果拔群。
我現在連工作室的門都不敢開,已經放在門把手上的手像是被定格了一樣,我第一次感覺自己這超絕的聽力也不是全無缺點的。
我緩緩地放下手,蹲在地上捂住臉,緊咬牙關,將滿是羞意的聲音壓制于無。
心跳聲好吵,響得震耳欲聾,響得讓我懷疑樓上樓下是不是都能聽見的程度,我已經無暇關注自己手頭那半完成的打算拿出去給杰森過目的設計圖。
“我又不是只會說一句話的蠢人。”我聽見韶年織平淡的語調,“既然我寫不出什么,直接帶你出去特訓好了。”
“行。”杰森見韶年織完全接受這個不平等的交換,給筆扣上筆帽放在了稿紙上,姐夫遲早能是真姐夫,反正他這樣稱呼韶年織的時候姐姐從來沒有否認過,天知道他意識到這倆人甚至還沒告白的時候有多震驚。
這是什么好想急死你
穿著紅色帶帽衛衣的杰森給自己再套上了一件防風的寬松外套,寬松的衣物完美遮擋了他身上仿佛生來就是為了干架的腱子肉,杰森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天天吃好喝好沒運動,身上的肌肉反而日漸健碩結實。
街旁繁華高樓的展示屏上,哥譚新聞正在播報著今日發生在阿卡姆的一場爆炸,小丑神秘失蹤,請哥譚市民近期出行注意安全,夜晚不要出門,關好門窗。
阿卡姆小丑
杰森聽到這些詞就有股無名火燒起來,在靈魂深處似乎有什么可憎的殘像在涌動。
一只手悄然無聲地拍在了杰森的肩上,猛地拉回了杰森的意識,他順著肩上的手向身后看見,就看見了一張足以迷倒
男女老少的英俊面孔,對方將臉上的墨鏡向下挪了挪,藍寶石般的眸子含笑沖他眨了一下。
布魯斯韋恩
杰森頓時心里打起了小鼓。
“噓。”
男人笑了笑,“我是來找老朋友的。”
找老朋友為什么會突然和他搭話呢杰森不明白。
“看見你,我就想起自家的那小子,沒忍住,沒想到真是一模一樣,不過那小子可比你來得跳脫。”男人無奈又好笑地說著遞出手里的那袋小甜餅,“要吃嗎我的家里人做的。”
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一起坐在路邊樹下的長椅上分享起了小甜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