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無霄沉默著,安靜看他激動的表情,直到他連續深呼吸幾次勉強平靜下來,才開口道“謝閣主,我也是頭一次發現,用搜魂術捕捉到的記憶,原來也有可能造假。”
“不可能”謝無道下意識否認,過后又煩躁皺眉,“不管怎樣,這件事兒我會去再查,你這幾天就待在這里,哪里也不要去。”
“也好。”
梁無霄垂眸,面容依舊沉靜。
他已經意識到了有人正躲在暗中打算對付他,這縷殘魂便是一個信號。
若不是他確信自己并非叛徒,恐怕在瞧見這段記憶之后,也要給自己判死刑了。
倒是謝無道在看過這些以后還愿意相信他,屬實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可搜魂之術本就是審訊時為了防止有人編造謊言不得已而為之的最后手段。
記憶當真能造假
又或者說,殘魂生前看到的這畫面確實為真,但卻是有人故意造出的假象,好讓對方誤以為真
那又是誰,非要等到這么多年后,才忽然放出這段記憶,來往他身上潑臟水
門口,謝無道轉身離去。
只是臨走前,又順手在四周施了禁咒。
再回頭看時,便看到梁無霄正坐在木桌旁,手里把玩著茶盞,思慮沉沉。
一縷烏黑碎發正從他肩頭垂落,悄無聲息貼上了修長的頸側。
謝無道不由得張了張嘴,似乎是還想說些什么。
但最終,他什么都沒有說。
一道禁咒過后,屋內屋外便成了兩個世界。
當年梁無霄不愿接下掌門之位,便是厭煩這等算計,可只要他還在塵世中,就注定脫不開塵世間的種種陰謀詭計。
他尚且不知這陰謀究竟是沖著他個人來的,還是沖著整個修真界來的。
倘若是前者,倒還算是幸運。
算計他的人無非是為了名聲、權力,想通過給他潑臟水的方式拉他下馬,或許還能把凌霄宮牽扯進去,那到時,他若真的無法自證清白,便叫許蘊心代表凌霄宮當眾與他切割,只管譴責他、將禍事全算到他頭上便是。
可若是后者,那就糟糕了。
幕后指使要是設了大局,想徹底攪亂整個修真界的格局,只怕一場腥風血雨將要來臨,如此針對性的報復,恐怕也和鎮魔塔受損一事有關系,說不定隱藏在幕后的便是魔族余孽。
謝無道離開前用禁咒封了整個屋子,他無法動用千里傳音術去和許蘊心等人聯系,就只能等,等到謝無道得出結論。
禁咒讓他也看不出外頭天色幾何。
直到有人敲門,隨后小心翼翼將門推開,他才從門縫中看到了外頭已然天黑。
“梁掌門,我們閣主說,讓你現在快點從后門出去最好是快些趕回凌霄宮”
來人穿著一件淺藍色的弟子服,手腕的黑色束腕邊緣處隱約透出幾條金線,代表他的身份在回仙閣內絕不算低。
梁無霄微微凝眸,安靜地看著那人,忽然道“你們閣主為何不親自前來”
“閣主他脫不開身。”那人咬牙,表情很是復雜,像是有憤怒,又有些擔憂,最后化作了焦灼,對著梁無霄連聲催促,“您就別問了,快走吧,再晚一些就真的走不掉了”
他說完,也不管梁無霄是什么反應,直接將門拉大,然后自己先退了出去。
梁無霄隨后跟上,卻不是為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