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新人到了,趕緊把前頭那毯子鋪上”
“哎呦我的少爺哎,知道您著急,但您先別急,你們幾個趕緊過來,把少爺帶回去別讓外頭的人瞧見了”
“”
細碎的吵鬧聲逐漸變大。
宋知瑜猛然驚醒,睜眼就見一片刺目的紅。
此時,他正身穿喜服,坐在一間很像婚房的屋子里,茫然向四周望去,處處都貼著囍字。
下一秒,一張青白的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左側,唇邊一顆長了毛的痣大得像只眼睛,乍一看,格外恐怖,驚得他心頭一跳
媒婆臉上帶笑,提醒他“新人,該下轎了”
說罷,門外忽然沖進來兩個五大二粗的漢子,抓著紅蓋頭強行蒙上他的頭,隨后就用一種仿佛在押送犯人似的姿態一左一右地架著他,硬生生地將他拽了出去。
剛一蘇醒,就是這么大的動靜,時間緊迫到壓根沒有給宋知瑜留下半點思考的時機。
他被人半拖半拽著往前走了幾步,視線透過蓋頭下的縫隙,看到了“押送”他的兩名壯漢下半身的兩雙金屬馬蹄。
嗯這是什么
修真界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先進的玩意兒
“我說宋家少爺,既然咱們現在都已經到夫家,往后啊,就不要總想著逃婚的事兒了。”方才那媒婆壓低了聲音一邊走一邊說,“我知道你還對你那相好的念念不忘,可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進了梁家的門,就是梁家的人,哪怕是死了也得是梁家的鬼魂要是叫他們知道了你心里還惦記著外人,你自個兒想想他們會不會一怒之下把你浸豬籠”
剛說完,腳下的路就變了,宋知瑜不動聲色地微微側頭瞥了一眼,意識到自己方才應該是在船上,現在則是落了地。
面對如此陌生的環境,他第一反應就是按兵不動,先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他明白,自己現在肯定是進入了商婆婆她們尋找了數百年的“遺跡”里。
這里的一切看起來都非常奇怪,但目前他處于大部分視線都被遮擋的情況,看不到外界環境,暫時還沒辦法說清楚到底是哪里奇怪。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現在在他身旁不斷說著話的人是個死人,又或者說,這里的大部分人其實都是已經死了近千年的人。
他們的皮膚個個都泛著不自然的青灰那是尸體的顏色。
周圍空氣里更是彌漫著一股沉沉的死氣。
宋知瑜猜測,他現在應該是借用了一個本就在這世界存在的人的身份,但具體是什么人,他卻也不太清楚,因為他沒有對方的記憶,只能暫時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很快,他就被人領到了一處大宅院內。
“押送”他的壯漢好歹是能稍微退后兩步了,但他還是被人按著,對著空氣拜了堂,隨后稀里糊涂地進了婚房。
門一關,監視的人撤出新房,他總算自由
了。
紅蓋頭被他一把扯下,不小心拽到了頭頂的發簪,原本束得服服帖帖的頭發立馬多了幾分毛躁,但他也顧不上管,只是飛快在屋內搜尋著一切可獲取的線索。
然而摸索了一大圈,最后才發現,線索居然在他自己身上
“吾兒舒聿”
被藏在袖中的是一封家書,但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宋知瑜一目十行地看完,腦海中多多少少算是了解到了一些基礎信息。
首先,他在這里的身份是一個修真世家的庶長子,修為平平,至今不過天人一階,有一個心上人,對方是男是女暫時不清楚,只知道“他”反抗婚事無果之后兩次逃婚,試圖和心上人私奔,但都被抓了回來,最后“他”是被迷暈后送上了送嫁的船只。
而“他”的新婚夫婿是潞城梁氏的嫡長子梁云卿,年紀輕輕就已經擁有了智人五階的功力,此次梁宋兩家聯姻,“他”算高攀,所以父親特意在家書中反復叮囑,讓“他”一定要想辦法把“他”的未來夫婿籠絡住,說不定以后“他”得了梁云卿的寵愛,手中便能把握住更多資源,宋家也能因為這門親事得一份利。
但天人和智人又是什么意思
這里不按照煉氣、筑基、金丹這樣的等級劃分修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