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些與你細說,洗塵宴就等你了。”楚韶之示意他入座,“開宴吧。”
宴席之事是徐老夫人與顏氏負責,徐老夫人臉色難看,顏氏面無表情的沉默著,皆一言不發。
徐書明趕緊應下,退出正堂去傳菜。
鐘羽掃過徐老夫人和顏氏,以往他與老爺回府時,她倆招待的最歡,今天卻是一個賽一個的沉默,鐘羽心存疑惑,但老爺道遲些與他細說,鐘羽便不再探究。
洗塵宴宴菜品是早已準備好,不肖片刻便上齊,眾人一邊吃一邊聊。
楚韶之問了些商隊之事,他對此較為感興趣。
鐘羽一一回答,楚宥鳴竟也加入談話,他沒說太多,只說了一兩句,但仍然令人驚訝,尋常楚韶之問他話,他都不一定回答,主動與楚韶之談話的次數,更是寥寥無幾,一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楚宥揚跑過幾次商隊,成親后他不想離開妻兒,不怎么跑了,但談起商隊不至于插不上話。
楚宥齊見顏氏被重罰,伺機出了氣,此刻心情極好,喜笑顏開,對商隊之事頗感興趣,聽得認真。
唯獨楚宥行沉默著,未參與談話,也未動筷,他嘴角緊抿,無聲的看向顏氏與徐老夫人,眼中茫然若失和心痛交織。
他想不明白,娘為何會算計丈夫,而祖母又為何要陷兒子于不義。與她們從小教育自己的仁義禮智信完全相悖。
顏氏垂下眼,手里攥著皺成一團的帕子,躲閃來自兒子的目光,她被禁足,老夫人被奪掌家之權,難以復起,都沒兒子迷茫疑惑的眼神帶來的傷害大。
徐老夫人冷眼旁觀,看著大房二房觥籌交錯,一副勝利者的嘴臉,眼中閃過寒芒。
因楚韶之日漸改變的態度,徐老夫人設想過此事不成,會有何結果。無外乎是顏氏背鍋,她因保全顏氏而與楚韶之母子關系更僵硬,母子哪有隔夜仇,關系始終會緩和。
她從未想過,楚韶之會直接奪她掌家之權。
可奪了掌家權又如何,府內近四十年的經營,哪是因失去掌家權就能輕易撼動的。
但這終究令她不好受,面子里子都沒了,徐老夫人氣得心口疼,不愿看見大房二房惡心的嘴臉,捂著心口說身子不適,吩咐林嬤嬤扶她離開,順帶叫走顏氏。
楚宥行遲疑不決,不想離開顯得怠慢鐘羽,又想知道她們為何會犯下此事,疑惑占了上風,楚宥行請辭隨她們一道離開。
楚韶之吩咐小廝,“叫楊大夫隨時候著,老夫人那派人去請他,快些去。”徐老夫人年事已高,楚韶之怕她氣出個好歹來,那便是他的罪過。
徐老夫人一行離開后,洗塵宴不久便結束。
楚宥揚每次出門處理產業相關事務,回來都會與他細說,楚韶之已經習慣,輪到楚宥鳴,楚韶之順口道“隨我去書房。”
“路途奔波疲憊,我想歇息一日,可否明天再去”楚宥鳴問,累倒是其次,主要是想見妻兒,與妻兒親近。
楚韶之暗暗道,都是借口,肯定是小別勝新婚,他就不做惡人打擾人小兩口了。他道“那你回去吧,鐘羽隨我走。”
楚宥鳴應下,奇怪的看他兩眼,楚韶之發號施令慣了,一向容不得人違背拒絕,今天那么好說話,真叫人新奇。
周氏已經做好準備,在父子倆吵起來時滅火,就這么輕飄飄過去了,令她有些恍然。
正堂內的人逐漸散去,楚韶之帶著鐘羽回安華院,楚韶之腿還沒好全,走得有些慢,與鐘羽邊走邊說,將發生之事告知鐘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