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離楚府,不多時便抵達楚家商行。商行在碼頭那片,販夫走卒來來往往,人聲嘈雜,又臨著海,海風呼嘯。
楚韶之披了件斗篷,走下馬車,身后跟著楚宥揚和關差,以及兩個練家子的護院,一行五人徑直走進商行。
楚家主病重之事人盡皆知,自打傳出病重消息后,便不曾露面,商行之事皆由大公子、二公子、關差以及連海出面解決。近兩月商行需要家主拿主意的公事,由關差取回府上交由家主處理,再送來商行。
外頭關于楚家主情況的傳言每況愈烈,道他病重不起,道他已是彌留之際,更有甚者道他只是吊著一口氣。
楚家主病重后首次現身,雖能看出氣色不大好,但完全不至于到傳言中的地步。
楚韶之下了馬車便察覺落在自己身上視線極多,楚韶之目不斜視,心無旁騖,進入商行后,圍上來好些人,楚韶之粗略掃了眼,其中有幾名心腹。
他沒有寒暄的打算,直接道“關差,趙虎在哪,帶路。”
關差走到前面,引他穿過中堂進入后院,后院入口守著護院。后院更深處,還有一個小院子,院子門口守著護院。再往內,關押趙虎的房門外,還守著兩個護院。
看守嚴密,可謂是無隙可乘,趙虎要跑,插翅也難飛。
停在房門外,關差示意看守的護院開門,門甫一打開,護院快速進屋將趙虎押住。
楚韶之邁入房內,看向雙手被鎖在身后的趙虎,滿臉橫肉的草莽大漢,不是心思縝密之人。
趙虎硬著脖子叫囂,“你們是什么人憑什么抓老子”
楚韶之沒回,坐下后才反問“你膽敢吩咐手下人綁架楚家子嗣,怎么認不出我是誰”
“你、你是”趙虎臉色巨變,猜測道,“是楚家主”
楚家主名聲人盡皆知,卻不是他能見到的。
楚韶之不言語,他不說話就是默認,趙虎神色慌亂,再看站在楚韶之身側的年輕男人,看他的眼神似要活剮了他,這位應該就是那小孩的父親。
趙虎咽了咽口水,若不是被護院押著,已經腿軟的站不住。
楚韶之問“你為何要綁架楚家子嗣”
“有人給我一百兩銀子,讓我綁了孩子交給他。”趙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是地痞無賴,混得久了接觸的下九流多,知曉一些大戶人家折磨解決人的法子,更甚者他也拿錢處理過,再清楚不過其中的陰私。
趙虎不想死,他想活著。
為了一百兩鋌而走險綁人,楚韶之不相信,“當真只是為了一百兩銀子誰叫你綁架楚家子嗣”
“靖州城龍哥,他給牽的線。我、我不單是為了一百兩,綁架成功后我想以此勒索,拿更多銀子,銀子到手后遠走高飛,沒人能耐我何。”趙虎解釋,龍哥給他的建議,他覺得可行,抱著此目的,他派出兩名最強的小弟去辦此事,現在想來他是財迷心竅,敢對大家族子嗣出手。
楚韶之蹙眉,龍哥牽線,意思是背后還有人,楚韶之繼續道“龍哥是什么人,牽的是誰的線,你知道的全部說清楚。”他不耐煩一直追問。
他聲音鎮定平緩,卻叫趙虎壓迫感十足。
趙虎后背冷汗涔涔,不敢有半點隱瞞,但他知道的終究有限,“道上都叫他龍哥,具體姓甚名誰我、我不知道,他住甜水巷后街,要找他都是去那找,這事兒能落我頭上,因我是靖海本地人,行事更加方便至于牽的是誰的線,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