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姝垂著眼眸小口吃菜,楚韶之目光看向她短暫的停留她沒錯過。
這幾日她想了又想,爹從前對他們這些子女并不多關注上心,但今年不一樣,他因病留在府內,見得多了,對一切事宜都上心許多,也更明事理了。
單拿楚宥齊來說,他以前住在徐老夫人院子里,老夫人和顏氏打壓他,想叫他學壞,不是沒在爹面前捅出來過,但都被老夫人和顏姨娘敷衍蒙混過去,不再追究。
可現如今,老夫人掌家權被奪,顏姨娘被禁足一年。老夫人折騰來折騰去,反倒把面子里子都撕破了。顏姨娘安安分分,不敢興風作浪。
楚宥齊還未到弱冠,便有了自己的院子,老夫人功不可沒,但楚靜姝想,更多的是楚宥齊他為自己爭取而來。
他在府內時,天天雷打不動風雨無阻的跑去給爹請安,他又是會討人歡心的性子,哄得爹開開心心。若無此為基礎,爹不定會為他出頭,為他安排的如此妥帖。
楚靜姝自問不能像楚宥齊這般,但她亦能為自己爭取。
從前娘一直同她說,老夫人強勢,老爺不管府內之事,她們要安分守己,莫要被尋到錯處拿捏。
兄長尚好,他是男子,婚姻大事老夫人一個人做不了主,得經過老爺同意,老爺再怎么不上心,對兒子的婚姻大事還是再三過問。
但她不同,她是女子,稍有差池可能就會被老夫人算計了去,若是太出眾惹得老夫人不愉,攪黃她的親事,尋個不好的人家,便能讓她被折磨一生。
楚靜姝心中明白,一直沉默寡言,守好一畝三分地。
今時不同往日,娘暫時掌著中饋,爹也明事理,她不必再有過多的憂心與害怕。
接風宴熱鬧辦完,在放楚宥珉回去休息前,楚韶之先將他叫到書房,詢問道“王老大之事你準備如何處理”
王老大這些時日一直被關在商行內院的地牢內,就等著楚宥珉來解決。
楚宥珉道“明日還請堂叔帶我去見他一面,先審問了,再言其他。”
楚韶之頷首,像王老大這種混不吝的老油條,楚宥珉要如何撬開嘴巴,楚韶之十分感興趣。
“堂叔,有些話信中不便言說,父親讓我給您帶句話。”楚宥珉頓了下道,“京中有位重臣和你中了一樣中了三月散,自發現中毒后便開始查,查到現在隱約有眉目了,矛頭指向皇子們爭奪儲君之位。具體是哪位皇子動的手,還未下定論。”
皇子爭搶儲君之位干他何事楚韶之眉頭微蹙,但若真是皇子動手,那與他此前的猜想,對他動手之人身居高位,且不懼京中堂兄坐鎮,不謀而合。
楚宥珉繼續道“只肖從王老大口中問出他主子是誰,看他主子是何派系,在為誰辦事,基本能確認是哪一位皇子。”
朝堂之事楚韶之了解不多,但現在看來他得多了解,楚韶之道“此事得辛苦賢侄多上心。”
楚宥珉道“談何辛苦,一筆寫不出兩個楚字。”
楚宥珉問了些關于楚韶之馬車被破壞之事,“車馬可都還留著”
楚韶之點頭,“都留著,具體事宜是宥鳴在處理,你可去問他。”
“好。”楚宥珉應下,此事堂叔他們查不出線索,是因他們本分經商,手底下的人或許包打聽,但絕不擅長此事,此事他來查即可。
從楚韶之書房離開,楚宥珉權衡著待明日去審問完王老大,便去找楚宥鳴了解情況,今天便先回去歇息,養精蓄銳。
豈料半路殺出個兩個陳咬金攔住他去路,“堂兄”
楚宥珉尋聲望去,是兩個小堂弟,楚宥齊和楚宥行,他記得這兩自小便你爭我奪,半點不對付,現在倒是形影不離了,真是奇怪。
“堂兄,我請教你個事兒。”楚宥齊目露向往。
楚宥珉示意他說,楚宥齊好奇道“你那架馬車造價幾何”
“不貴。”楚宥珉說了個數,就比相同大小馬車造價多了五百兩。
楚宥齊、楚宥行雙雙驚訝。
楚宥齊眼睛一亮,照這么說,不必等到他接手家業,他只需要多攢幾個月月例,便能弄個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