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羽月牙如實交代,“奴婢、奴婢是鄭姑娘的人,三年前就入府了,自從入府后就一直在周姨娘院子里伺候,平素里遞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無非是老爺何時回府何時出門,今年鄭姑娘來看望老夫人,奴婢與她見過幾次,她離開前,吩咐奴婢盯緊點,這才事無巨細的將府內大大小小的事傳信告知她。此次看堂少爺來得突然,奴婢尋不到原因,又見今日向南舉止奇怪,這才生出偷看信件的心思”
她三年來未曾暴露,若不是此次心急了,也不至于會被發現。
全然不知自她被楚宥珉選入瓊華院伺候時,就已經被懷疑,離暴露不遠了。
鄭姑娘楚韶之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名字,“可是鄭惜予”
“是她。”月牙點點頭,心道這些年為鄭姑娘做得已經夠多,她現在為了自保,才將她供出,希望鄭姑娘不要怪罪她。
楚宥鳴還記得鄭惜予,徐老夫人的親戚,在府內小住許久,他們去靜安寺前才離開,楚宥鳴想不明白,她盯著楚家做什么
而且是從三年前便派人潛伏進楚家,鄭惜予和楚靜姝年歲一樣大,三年前才十二、十三歲,年歲尚小,就有那么深沉的心機這么早便開始謀劃,又是為了什么
楚韶之沉著臉,想起之前覺得怪異,卻未細想之處。
鄭惜予對他的用藥情況似乎格外關注,他停藥之事,是她發現后在家宴提出,當時只想她是擔心他停藥身體不好,會叫老夫人擔心。
現在想來,楚韶之想得通了。
原主年前中毒,年后病重,鄭惜予年后前來看望老夫人,他停藥后不久,鄭惜予便辭別離開楚家。
是不是她動手下毒還未可知,但中毒之事十有八九和她有關。她恰好在原主病重的時間點前來,楚韶之猜想,許是特意來盯著他,親眼目睹他身亡。
誰料他穿來,硬是拖著中毒已深的病體抗過來,還對日常用藥產生了懷疑,停了藥。
楚韶之搜羅原主記憶,與鄭家相關少之又少,每次與之有關的印象都是來自老夫人。交集甚少,更沒得罪過這個家,鄭惜予為何會對他下毒手
楚宥鳴的疑惑之處,亦是叫他疑惑,想不明白的地方。
楚宥珉不知鄭惜予是誰,見他們兩人都陷入沉思,楚韶之臉色還格外不好看,楚宥珉朝楚宥鳴詢問具體情況,待楚宥鳴說明后,楚宥珉眼底閃過深思。
京城鄭家,他是知曉的,一直默默無聞,不站隊皇子們的爭端。鄭家小輩在京中也乖覺,一心學習科舉,從不與他們這些人攪合在一起,他聽別人說過,胡鬧完回家后被長輩教育,就是叫他學學鄭家的孩子。
當然,他從未被父親如此教育過,父親可是相當滿意他。
可如此平凡的鄭家,竟默不作聲的在靖海搞事,監視堂叔。
楚宥珉心道,得傳信一封回家,讓父親仔細查一查,同時也得催催他,靖州鐘刺史之事還未有著落嗎,沒他在京中幫忙,辦事怎么如此不利落。
楚韶之吐出一口氣,看向月牙,“宥珉,麻煩你再讓她多交代些。”
楚宥珉應下,“堂叔客氣,應該的。”
月牙慘白著一張臉,“老爺,奴婢知道的已經交代得一清二楚,求老爺放過奴婢”
楚韶之不信,派出她潛伏在楚家時,鄭惜予才十二三歲,再早熟也不至于有那么深的算計,楚韶之更懷疑的是她背后的鄭家,月牙肯定知道得更多。
楚宥珉示意向南,向南立即上前塞了一塊布團塞入月牙口中。
將月牙押走,瓊華院的鬧劇算是落幕。
楚韶之將自己所知曉的一切告知楚宥珉和楚宥鳴,熟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過一個諸葛亮。
聽罷,楚宥鳴震驚,“竟是她對您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