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殷夏終于能動了,她猛地喘了一口氣,狼狽地從床上爬起身,寒冷讓她不住打顫,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個女人的聲音,以及聲音所傳達的訊息。
假如這個女聲屬于一只鬼怪,或者說它就屬于那位已經死去的瓦蓮京娜,那么它是帶著善意的嗎畢竟名片沒有發熱可一只鬼怪出于善意提醒她一個人類注意安全
且瓦蓮京娜和她語言不通,鬼怪怪聲又是怎么把訊息傳導給她這個活人的
王殷夏打開了燈,匆忙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此時她還在臥室中,一切都和入睡時一般無二,門窗沒有被動過的痕跡,被褥還是一樣柔軟,日記本和畫冊都整整齊齊地擺在枕邊,白熾燈的橘紅柔光照亮了原木家具,帶來溫馨舒適的視覺效果。
可這看似安寧美好的一切,在王殷夏翻開那本日記后戛然而止,日記的扉頁不再只有一行干凈的簽名,而是多出了數十枚凌亂的指印和劃痕紅得發黑,令人聯想到干涸的血跡。
王殷夏湊近了嗅聞,果然聞到了淺淡的血腥味,似乎還有那種苦澀的氣息
“布咕、布咕、布咕”
客廳里鐘擺敲響了早八點,王殷夏拉開窗簾,這才發現已經到了早晨,她翻身下床抄起手斧,沒忍住瞅了眼床底,萬幸沒發現什么不對頭的東西,她又跑到房間外,強迫癥一樣檢查了一番這幢木屋。
仍舊是一無所獲。
王殷夏決定從現在開始討厭“一無所獲”這個詞語,她換了衣服回到廚房,開了一罐雞肉奶油蘑菇湯,配著土豆吃了個精光,隨后重新收拾行李,根據昨天的經驗做出精簡。
就算房屋中會發生怪事,對外的探索也不能停止,解開蝴蝶島的謎團是征服這個鬼蜮的唯一選擇。
早十點,王殷夏又行動了起來,帶著背包與拖車再次出發,這一次她瞄準了中央山西面的小碼頭,于是十分應景地抓著魚叉上了路,一路東戳戳西戳戳,沒探到坑洞或者陷阱,順順利利地就在正午十二時左右抵達了目的地。
這個島嶼不算大,以王殷夏現在的腳程,環繞一周也只需要半天,假如有代步工具將會更快,不過她顧忌著雪下可能藏著的危險,這才前進得相對謹慎。
島嶼碼頭建造得相當粗糙,沒有什么高科技設備,頗有些上世紀小碼頭的風格,水泥澆筑的地面坑坑洼洼,結了一層薄冰,不見落雪,碼頭邊的金屬欄桿早已生銹,古怪的鐵銹連城一片,掛著重重疊疊的粗麻繩,凍得堅硬,遠遠望去如同血腸。
王殷夏走上碼頭,哪怕她走得很慢,仍舊腳底打滑,寒風從海上掛來,沒有任何任何味道既沒有海水的咸腥,也沒有淡水的味道,當然更沒有王老板冷笑話里的過夜飯菜味,令人大失所望。
唯一令人感到安慰的大概就只有大海了,它無邊無際,與遠處的天空幾乎要融為一體,海面上浮著魚鱗一樣的冰片,遠遠望去就像是層疊拼湊的藝術品,美麗而冰冷。
地面太滑,王殷夏謹慎地摸著欄桿前進,她先收集了一些海水灌入保溫杯,隨后又探索了碼頭周圍的建筑物,這里有兩間荒廢的房屋,建筑粗獷,很有蘇式風格不是蘇杭江南的蘇式,而是蘇卡不列的蘇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