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霜為何自三年前便開始有意避子
也是不想太早有孩子,還是說,只是不想同他有孩子
祝隱洲對子嗣一事并無任何執念,可沒來由地,他心底某個角落倏地覺出一陣鈍痛。
突如其來的陌生感覺讓祝隱洲頓住腳步,神色空茫。
他為何會忽然覺得,有些難過。
洛陽城中,明府。
沈晗霜的外祖母請了女醫方氏來為她診脈。
方氏甫一收回手,老夫人便連忙問道“如何我這孫女的身子可還好”
“看把老夫人心急的,竟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女醫方氏年輕時曾受過明家的恩,多年來一直在照看老夫人的身子,兩人關系熟稔,言語間便也沒那么多規矩和客套。
老夫人笑著道“自家的孩子,肯定自己疼。”
她一直記得當年沈晗霜剛成婚便寫信回來,同她要了那副避子湯的藥方。
小輩的事她不便多加干涉,但后來每回沈晗霜來洛陽,老夫人都會請方氏為她診一診脈,確認沈晗霜長期服用的那副湯藥不會對她的身子有任何損害。
方氏自然明白老夫人關心的事,出言寬慰道“這丫頭的身子好得很,你心疼歸心疼,可別反而太過憂慮,傷及自身。”
聞言,老夫人才終于放下心來。
方氏又問沈晗霜“你最后一次服用那藥,是何時”
“六月初七。”沈晗霜柔聲答道。
方氏點了點頭,態度溫和地說“既然不用避子了,那藥便不必再喝了,我另給你開一副養身的方子。”
為了讓沈晗霜不必深居簡出,更不必以守孝的規矩限制自己,明家沒有刻意瞞著。是以洛陽城中不少人都已知道沈晗霜同新太子和離一事。
沈晗霜答應下來,又請女醫為外祖母看看。
方氏仔細診了老夫人的脈之后,正色叮囑道“少貪嘴,不許再私下飲冷酒了。”
老夫人偷覷了沈晗霜一眼,底氣有些不足道“也沒多飲”
沈晗霜握住外祖母的手,認真同女醫道“我看著外祖母,絕不許她偷偷飲酒。”
“你這次回來長住,老夫人心里高興,應會愿意聽你的。”
深知老夫人唯獨愿意聽她這個外孫女的話,方氏故意說道“若她不聽,你便早些回長安去,不管她了。”
老夫人失笑道“你就知道用我孫女來拿捏我。”
沈晗霜出嫁前,總是三月住在長安,三月住在洛陽,交替著陪兩位老人。
她嫁人后,雖也常回洛陽,但每次都不會住太久。老夫人心里很是記掛,卻從不會在她面前顯露,以免惹她傷感。
如今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終于又回了家,老夫人心里高興,可又擔心沈晗霜與祝隱洲和離后,心里還藏著事。
三年來,一直到六月初七,叛黨逼宮前一日,沈晗霜都還在服用那副避子湯藥。
這既說明她和祝隱洲之間時常親近,又說明,她一直都無法得償所愿,得不到祝隱洲的心,所以才不愿與他之間多添一份無法割舍的關聯。
旁人或許覺得沈晗霜和離的決定來得太突然,老夫人卻知道,只是一點一點越來越失望,終于徹底死心了而已。
只在床榻之上親密無間,心卻隔得太遠,這樣的夫妻關系,如何能長久
是以待方氏走后,老夫人才溫聲問沈晗霜“當真對那人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