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被打得心甘情愿,要是阿耶不管,他就離被趕出家門不遠了。
但阿兄那幾個舅兄是真畜生啊,嘴里說著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其實壓根沒攔著,還拱了幾把火,將他平日里的風流韻事都講了出來,硬是讓他阿耶的力氣加了好幾倍。
他現在趴在床上,直不起身,吃飯都得人喂。還被禁足了,別人不能來看他,他也出不去,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
“郎君,報紙來了”一仆人快速從屋外進來,跪地將報紙呈上。
周兄一喜,忙將報紙展開,從頭到尾挨個看過去。
卻沒想到頂部的第一篇就是他的道歉信。
這是周兄想出來的澄清方式,他本想靠著家族的力量施壓,讓山海書肆妥協道歉。
卻被阿耶破口大罵,說他從小到大腦袋就沒長過。
山海書肆如此隱秘的事都知道,還敢刊登出來,難保不會有后手。
那主家呂家就是一個普通的商賈家庭,怎么能知道這么多的世家秘辛背后一定有別的勢力,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而且他們的報紙上沒有指名道姓,若是找上門去,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周兄為保住自己的小命,轉動自己少有動彈過的腦袋瓜,想出這個澄清的辦法,去信投稿說明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再將撇清家族干系。
現在看到報紙上刊登的道歉信,周兄顧不得生氣,已經感動得涕淚交加。
阿耶阿娘阿兄阿嫂這下肯原諒他了吧
嗚,明明是在家里,卻舉目無親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許乘月料想世家被爆出秘聞之后,定會出手施壓,她也做好會打一場輿論戰準備。
結果世家風平浪靜,沒有任何舉動,甚至管束子弟更嚴了,讓她的警惕心直接拋給瞎子看。
這也挺好,省了許多事。
她拿著今天寫好的稿子去書肆。
原本是書肆派人來拿的,但現在報紙正在摸索階段,很多方面都不成熟,少不了要她指點幾句。
況且人是群居動物,總有點兒社交需求,這點前世在網絡上就能滿足,但古代普通人家的社交僅限于街坊鄰居和親戚,她沒有親戚,不愛和街坊聊天,長時間下去再社恐的人都得憋出病。
所以過幾天來上一次也不是不行。
進了書肆后堂,卻發現室內一片安靜,大家表情都不好,尤其是呂鴻卓。
看到她進來,投過來的目光俱是一片同情。
“許娘子,本想派人跟你說的,沒想到你來了。”呂鴻卓愁眉不展。
“什么事”許乘月原本上揚的唇角微落,忐忑不安地問道。
“有家書肆抄襲了你的書,只將里面的主人公轉變成男的,幾乎所有的情節都一模一樣。”呂鴻卓將一本書遞給她。
沒有哪個創作者聽到自己的作品被抄襲時會高興,許乘月蹙起眉頭接過書。
還真是性轉版的神醫毒妃,這書起名字的是神醫毒駙。
里面的內容一比一復制,女主楚慕清變成男主楚暮青,惡毒妹妹變成惡毒弟弟,好色愚蠢的黎王變成黎月公主,江王變成江陽公主,情節也是一樣,有些句子直接照搬照抄。
看得許乘月瞳孔放大,嘴唇微張,震驚不已。
這么沒有下限的嗎她還以為就抄一下情節構思。
許乘月對自己的小說火到什么程度心里沒有概念,她習慣于用前世的那一套衡量,其實山海書肆的爆火早招人眼紅了。
雖然文人清高,不屑于走許乘月這種路子,但總有些葷素不忌,自知才華有限的人盯上。
然而許乘月的小說完全是橫空出世,沒有前路可循,他們想學習也沒有法子。
寫出來的要么是沒她有趣,各種情節信手拈來,人物描寫活靈活現,要么是咬文嚼字的書面語習慣改不過來,文字生硬,讀起來晦澀難懂。
照搬照抄就成了一種不用費時費力學習探索的方法。
這書借著許乘月神醫原書的名頭,賣得很紅火,因兩者名字太像,有些慕名而來的客人辨別不清,就買了他們的。
“許娘子,現在該怎么辦,要不上告官府”呂鴻卓焦急地問道。
“不行,沒有律法可依,官府也奈何不了他們。”許乘月思索了一下,緩緩搖頭。
據她所知,唐朝時期沒有關于版權保護的律法,很多有名的大人物也被侵權過,大多數都是私下解決。
再說他們這樣的小人物不知官府會不會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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