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身邊的兩個婢女都一樣,活蹦亂跳,嘰嘰喳喳,一點規矩也沒有。
不像是她們這樣教養極嚴的書香世家出身,更像是權貴家的女子,隨性大膽又放縱,視禮數規矩于無物。
她怎么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許盈心感到惋惜,卻悄悄地升起一點喜悅阿姊如今的樣子擔當不起大家族的宗婦,不會威脅到她。
等回過神來,又為自己的喜悅感到心虛,那可是她親阿姊啊,她怎么能這么想。
不等她反思完畢,遠處的三人已經坐上馬車要回去了。
許盈心急忙令車夫跟上。
馬車一路前行,在街上七扭八拐,終于到了一處府邸。
許盈心令車夫在遠處停下,將車簾偷偷挑開一絲縫隙。
主仆三人下了馬車之后進入了府中。
許盈心默默記下了她們進入的宅子,坐在馬車中沉默不語良久,最后才令車夫調轉車頭回了蔣家。
回府后,先向翁婆和老夫人請安,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你今天去干什么了怎么回來得這么晚”蔣明誠問道。
許盈心自從嫁到蔣家之后,一直很乖巧溫順,行事也周全,舉家上下沒有不夸贊的,母親于是也對她放心了幾分,將府里的部分事務交給她。
她除了參加宴會與世家之間常有的交際外,平日里從不出門,即使出去也會很快回來,沒有回來過這么晚。
“妾今日去查點鋪子,讓夫君久等了。”許盈心柔順地低頭,語帶歉意。
她沒有說真話而是撒了個謊。
阿姊回來的事讓她心里恐慌,萬一郎君還沒有忘記她呢萬一他心里一直想著她呢
到時候他倆終成眷屬,她就成了這長安城里的笑話。她深深恐懼著夫君被阿姊搶走。
“哦,原來如此。”聽到是這事,蔣明誠沒了興致,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于是問道,“祖母的壽宴準備得如何了可有累著”
準備壽宴的事雖然跟他干系不大,用不著他操持,但作為孫兒還是要問一聲以表孝心。
“回夫君,準備得差不多了,一應事宜都安排好了。勞夫君關心,妾不累的。”許盈心柔聲回答,感動于丈夫的體貼。
她那溫柔小意的樣子,讓蔣明誠心癢癢,走過去牽住她的手,低聲哄著,“為夫近日作了一首詩,娘子可要欣賞”
當著婢子們的面,許盈心被丈夫的親近之舉羞紅了臉,怯怯地點頭。
她其實是不懂詩的,在娘家時,學的都是三從四德,看得最多解讀最深的是女誡,對詩文一點都不通。
可嫁入蔣家之后,才發現丈夫最喜歡的就是舞文弄墨。她幾乎聽不懂,于是只能咬牙讓婢女買來幾本詩集硬啃。
被丈夫知道了后,他卻也沒有嘲笑她,手把手地教她讀詩寫詩,平仄韻律。
他的種種體貼,讓她對他更加依戀。
她的郎君這么好,絕對不能讓阿姊搶回去。
聽完蔣明誠讀的詩后,許盈心露出了仰慕的神色,高興地說,“夫君寫的詩越來越好了,這個吹字用的極妙,讓人不禁想象到了雪在空中飄散的畫面。”
緊接著,她又對詩文逐字逐句地進行了解說和吹捧,將蔣明誠的詩夸得天上有,地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