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序商雙手摁住升起的車窗玻璃,俯身低頭凝視他的側臉,“你要去哪”
“去一個干凈的地方。”簡裴杉轉頭看他,一字一頓地說。
找一個干凈的人。
霍序商摳著玻璃手指泛白,手背的筋骨線條勃勃跳動,定定地盯著他。
簡裴杉抽張紙,仔細擦擦車窗玻璃他摁著的位置,似乎在對待臟手摸過的污濁。
這個厭惡的舉動令霍序商全身一滯,下意識想摸西裝口袋巾擦擦手,卻只摸到襯衫,扣子系的松散,露出胸膛一大片緊實肌理。
他立即雙手系襯衫扣子,但扣子被郁白扯掉幾顆,怎么系都系不齊整,總有大片的肌肉露在外面。
想證明自己不臟,很干凈體面,可越想證明,越成了簡裴杉所說的“臟狗”。
簡裴杉眼里含笑看了幾秒,姿態輕松地升起車窗,駕著車駛出庭院離開。
深秋的夜寒意蕭瑟,院落里靜悄悄的,霏霏細雨落在樹葉,滴滴答答的響。
霍序商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身上翻涌的血被寒風吹透,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轉身氣勢洶洶走進別墅。
郁白穿戴整齊坐在沙發上,見到霍序商嚇了一跳,還沒來及往后躲,霍序商一把扼住他的脖子,猛地摁在沙發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說你怎么來的。”
郁白嚇得夠嗆,老老實實地把今天的情形說了一遍。
霍序商掐得郁白喘不上來氣,才松開一點距離,“你膽子真大。”
郁白有點聰明勁,回過味來自己好像被下套了,面紅耳赤地辯解“霍總,我是被他騙了,他故意設計我。”
霍序商垂
著眼,目光陰冷看他,“他設計你跟他的男朋友上床”
“他他有問題。”郁白拼命的回想和簡裴杉簡短的一次見面,結結巴巴地說“他說你追的他,你很愛他,甩都甩不掉。”
霍序商毫無情緒的臉突然笑了,低聲低問“他跟你秀恩愛啊”
郁白會錯了他臉上笑意,“他很茶他就是個賤”
另個字還沒說出口,霍序商突然惡狠狠扼住他的脖子,眼里閃著獰惡暴躁的光,平時溫雅的面孔兇相畢露,“你找死”
郁白要是知道他的這一面,打死都不會將自己送上床,嚇得全身發抖,眼淚吧嗒吧嗒的流。
霍序商忽然松手,拍拍他煞白的臉,“你那么喜歡爬床,我送你到國外拍gv吧。”
郁白抓著他的手連連求饒。
他推開郁白的手,站起身半笑不笑地說“我一定捧紅你。”
霍序商把軟成一灘的郁白扔出門,再回到別墅里,點燃香薰蠟燭熄滅,灑落的玫瑰花瓣踩得細碎。
精心布置的浪漫變成了殘羹冷炙的頹敗。
他抽出簡裴杉放在床頭的禮物,一塊銀光閃閃腕表,很精致漂亮,雖然刷的是他的卡,可是一定是簡裴杉精挑細選的禮物。
霍序商輕輕撫摸腕表,今天他本該過得很好的。
這本該是他生命中最完美的一天,完全的愛情,完全的愛人,完美的一場。
現在一切在眼前轟然消逝。
什么都沒有了。
簡裴杉開車停在洛泱家門口,門廊拱門亮著燈,他從車上邁下,冒著大雨幾步跑過去,敲響門鈴,然后雙手揣在口袋里站得端正。
洛泱的阿姨不留在這里過夜,這么晚只有洛泱一個人在家。
他很想見洛泱,剛收拾完他的前男友,迫不及待就來了。
門向內拉開,洛泱穿著單薄灰色線衫,身材勻實健美,端挺鼻梁駕著清秀的無框眼鏡,冷淡瞥簡裴杉一眼,一言不發轉身向里走。
沒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下巴往里一挑,示意簡裴杉跟進來。
簡裴杉身上被雨澆得濕透,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走進去,關上門,脫下踩過雨的鞋子,乖乖站在原地。
洛泱拿起沙發上的毯子扔給他,“找我干什么”
簡裴杉披著毯子在頭頂,雙手輕輕擦著頭發,“和老公吵架了,老公不理我。”
洛泱冷冰冰走到廚臺打開凈飲機,拿杯子接住竄竄流下的熱水,“我說過,你以后不準叫他老公。”
“我叫的又不是他。”簡裴杉瞥眼他,低下頭悠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