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岐把苗檸抱回沙發上坐好,“我走了。”
苗檸一瞬間還沒緩過神來,直到屋子的門被關閉,他才恍然回過神來。
他洗了把臉出來又皺眉。
霍岐在的時候顯得屋子逼仄,但是霍岐走之后,屋子好像有些空。
更重要的是身體似乎越來越渴望有人時刻擁抱著他了。
苗檸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摸到手機準備買個攝像頭。
苗檸在直播間掛了請假的公告后打車去了約好的心理咨詢室。
心理醫生的助理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那女孩一見到苗檸就睜大眼,“你是小檸檬”
苗檸笑了一下問,“你認識我嗎”
“認識啊,你的直播我都有看”女孩很高興,“我可喜歡你了。”
“謝謝你。”苗檸聲音溫柔。
“前面兩次直播都被迫中斷了,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掛請假條的嗎”女孩眼底露出明晃晃的擔憂來。
“不是。”苗檸回答,“是我自己的問題。”
女孩還想說什么,苗檸預約的時間已經到了。
他歉意地沖女孩笑了一下走進咨詢室。
咨詢室里的窗簾隨風而動,坐在桌子后面的男人上下打量了苗檸一眼,給苗檸推過去一杯水,“邊喝邊說。”
明明來之前打定主意要看醫生了,但是現在面對這個醫生,苗檸卻又覺得緊張到不行。
他握著杯子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指尖泛白。
“我父母在我十六歲那年去世了。”苗檸閉了閉眼開口,“去世之后,我發現自己得了一個怪病,不能再和其他人接觸,一旦接觸到某個人就渴望著對方的擁抱和撫摸。”
“我上網查過,這是皮膚饑渴癥,但是我好像更嚴重一些,有一段時間我無法控制自己”
那段時間苗檸收留了一個失憶的男人,男人是一個很溫柔善良的人,面對苗檸的癥狀,他可以整夜整夜地把苗檸抱著,安撫苗檸。
但是更多的事情他不愿意再對苗檸做了,即使苗檸懇求著,無法得到滿足的苗檸強迫自己和那個男人分開。
苗檸可以理解對男人來說他太小了,但是他不能望梅止渴,倒不如及時斬斷。
這樣一來,癥狀似乎緩解了一些,至少他沒有那種整夜整夜睡不著只想被人抱著的渴望了。
但是現在似乎又有了那種感覺。
特別是從霍宅回到出租屋后,那種感覺強烈到他做夢都被男人擁抱著。
“你需要被滿足,”對面的醫生說,“有人把你滿足了,你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每一次越來越嚴重的狀況都是源自你沒被滿足。”
苗檸放在膝蓋上的手一點點收緊,“是單單喚醒我渴望的那個人可以滿足我,還是其他人也可以”
醫生笑了一下,他站起來傾身看著苗檸,“你希望獲得什么樣的答案”
苗檸迷惑不解,這難道不是應該由醫生來解答嗎
“如果不愿意和喚醒你渴望的那個人,你可以先找個人試試。”
找個人試試
苗檸皺著眉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一只流浪貓在苗檸身邊露出肚皮曬太陽,幾個小孩在不遠處玩游戲,還有上了年紀的老人在散步。
苗檸看著頭頂上的太陽,許久才站起來,腦袋有些暈乎乎的,眼前看人也暈。
苗檸扶著椅背好一會兒才覺得面前的重影消失了。
他回到出租屋后煮了碗面條,沒吃幾口又覺得毫無胃口。
他現在就想有人抱抱他。
屋外有人敲門。
苗檸揚聲問,“誰啊”
“同城快遞。”
同城快遞,應該是買的攝像頭。
苗檸頓了頓說,“你給我放到門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