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利斯聞聲看了一眼,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頭,將已經到嘴邊的“小雜種”咽了回去,重新換了個形容“唔,他只是個漂亮點兒的小雜種。”
這特么有區別嗎
喬恩更加憤怒地瞪向男人。
然而,年幼男孩的怒目往往就像狗崽呲起的兩排奶牙,不僅毫無威懾力,反而讓人更想去欺負一下。
霍普利斯摸了摸嘴邊的絡腮胡子,咂吧了兩下嘴,按捺著想伸手過去把這氣鼓鼓小子戳幾個跟頭的沖動,假裝無事地轉開頭,繼續教育兒子“聽著,斯蒂文不管他是什么玩意兒,你媽說他是你弟弟,他就是你弟弟”
“可他如果是扒手呢”
“你弟弟。”
“那他如果是騙子呢”
“你弟弟。”
“那他如果是強盜呢”
“你弟弟。”
“那他如果是坨狗屎呢”
“你弟去你媽的你弟弟是坨狗屎對你有什么好處”
“沒有好處。我只是恨他”
灰眸男孩斯蒂文用一種早熟到近乎深沉的語氣,咬牙切齒地說“我恨得想拿他去喂狗,然后讓他變成一坨再也沒辦法冒充我弟弟的臭狗屎”
喬恩忍不住露出了一種牙疼般的表情。
顯然,剛剛恢復現代記憶的他,還沒辦法立刻習慣這個世界底層孩子的粗魯,也分不清對方話語里到底有幾成真、幾成假。
“這是放狠話吧這應該是放狠話吧總不會是說真的把人喂狗”
他下意識地在心里嘀咕著想“這種腦子有大病的操作,是個正常人都干不出來吧等等,怎么好像確實在哪看到過這種有病操作”
然而不容他細想,霍普利斯已經率先給予了兒子制裁。
“假如你這么干了,老子會先把你喂狗”他大吼著,蒲扇般的大巴掌重重拍在兒子的后腦勺上,將人拍得一個踉蹌,同時用手按著桌子來支撐身體,抬起那只健康的腿,用力踹向孩子的屁股“滾去找你哥玩蛋兒去,別擱這兒礙老子的眼。”
灰眸男孩斯蒂文捂著屁股蹦起來,氣得漲紅了臉“你,你”
但他顯然知道,有父親在場的情況,已經不能再做什么了,便朝喬恩那邊狠狠瞪了一眼,旋風般地沖出了家門。
另一頭,霍普利斯打發走兒子,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方才目光復雜地看向還窩在木床上的喬恩。
“唔”他微張了張嘴,似乎對目前狀況很不滿意,卻又拙于言辭,有點兒想說些什么,可面對著那張與自家皮實孩子畫風截然不同,看起來纖弱瘦小、雪膚金發、又極為漂漂亮亮的臉蛋,一時找不到什么合適的話語,最終糾結半天,什么都沒能說出來,只放棄地一拐一拐走開,給自己倒了杯水后,就彎腰坐在家門口的一把木頭搖椅上,一晃一晃、無所事事地發起了呆。
此時,室內總算只剩喬恩一人了。
他努力適應著還在發昏的腦袋,撐起被灰眸男孩拳打腳踢后有些發疼的身子,同時,極力屏蔽那首一直被奏響,直到現在都沒停歇的、見鬼的命運交響曲,睜大眼睛,打量著周邊的一切,試圖尋找到一些能幫助自己日后生存的線索。
破爛的房子,家徒四壁,屋頂似乎漏水,木墻不厚,能隱隱聽見外頭的風聲,沒有窗戶,室內光線昏暗,地是泥土地,在他無意間看過去的時候,還有幾只老鼠賊兮兮地匆匆溜走
除了貧窮外,顯然很難再找到什么具體的線索了。
那么,試試稍稍回憶下從前
比如,穿越后,在沒有恢復現代記憶的那七年里
回憶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