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喝酒。
不遠處,那些聚集起來的奴隸們正圍著火堆,粗魯地大吃大喝,時不時會因為酒和女人而罵罵咧咧,甚至爆發出激烈沖突。
那位奴隸軍的臨時首領巴勒斯,勸了這個,又去勸那個,最后,不得不自己沖過去和所有人打上一架,才勉強將人壓制下來。
等到好不容易將這些雜事處理完,他才氣喘吁吁地爬上屋頂,一屁股坐在了迪菲恩斯的旁邊,嘟嘟囔囔地說“我寧可去戰場上沖殺個七八遍,也不想繼續幫他們裁判誰多吃了一塊肉、誰多喝了一口酒、女人到底該屬于誰”
迪菲恩斯轉過頭,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我之前要你同我一起走,是你自己非要留下的。”
“可我走了,他們怎么辦啊”這位奴隸軍的臨時首領抬起頭,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表情。
他大約四十來歲,身材魁梧,臉上分布著一道道可怕的疤痕,頂著這么一張毀容臉戰斗,平時只要表情稍微猙獰一點兒,就能嚇得別人未戰先怯。
可實際上,他的性格與面相截然相反,非常敦厚,是個喜歡操心的老好人。
比如現在,操心完底下那一群人后,他又開始操心起了別的,碎碎念著“迪菲,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還要繼續殺那些奴隸販子嗎上次你殺的那個安德魯塞林格,他家,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塞林格家族開出重金懸賞你,然后,國王也通緝你”
迪菲恩斯滿不在乎地說“他們抓不到我的。”
“可你總歸是一個人。”
奴隸軍首領巴勒斯的臉上流露出一種真摯的關切“要不然還是留下來吧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有限,我們單人的武力值也許不如你,可我們這么多的人,加一起總歸比你一個人強。”
迪菲恩斯笑了笑,沒說話。
然后,他又喝了一口酒,目光掃了掃下方的那群奴隸們,突然咧嘴大笑“你真覺得,這么一群人要比我一個人強嗎”
巴勒斯微微一怔,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卻發現隊伍中最為能打的幾個男人又出現了爭執,在一片叫好、起哄、咒罵的聲音中,一個個如蠻牛般地沖過去,乒乒乓乓打成了一團。
“諸神啊他們到底有完沒完”巴勒斯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我不想打擊你,朋友。”
迪菲恩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可人多力量大的前提是心要齊,你好好看看這些人”
“他們來自五湖四海,彼此說的語言都不一樣,博蒙特人、安東人,阿瓦羅尼亞人,甚至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國家人。而且,這些人的來歷也各種各樣,有犯罪被罰為奴隸的,有戰敗被俘虜的,有被拐賣的,還有被陷害的他們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想法,巴勒斯啊巴勒斯,你真覺得,自己能夠統率他們嗎”
“我壓根沒打算統率他們,我又不是霸道的奴隸主,他們當然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這位臨時的奴隸首領樸實地說“大家都是可憐的落難人,我只是臨時出個頭,帶他們找條生路,等找到后,大家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好了。”
迪菲恩斯本能感覺這么做不太行。
可他很小的時候就淪為了奴隸,做事憑直覺,對行軍打仗不怎么精通,也給不出什么更好的建議。
巴勒斯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的想法“我們計劃去阿瓦羅尼亞了。”
然后,他解釋著“聽說那邊的新國王信奉正義女神,對了,你知道正義女神嗎,迪菲恩斯那是一位并不向大家索取祭品的仁慈女神,只要多做好事,她就會愿意庇佑自己的信徒喬恩我不是我沒有我沒說過。而且,聽說只要你信奉正義女神,阿瓦羅尼亞的那位新王就會寬恕你的一切罪行赫菲斯我不是我沒有我沒說過。”
說著說著,他望向遠方的眼神漸漸充滿了期待和希望“到時候,我希望能重新成個家,娶一個不嫌棄我當過奴隸,愿意和我好好過日子的老婆,然后努力工作,賺錢養家,生個孩子,一家三口,每天安安穩穩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