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秋生舔了舔牙根,緊張之余,又有些想笑,這是現實版小魚苗進化成哥斯拉吧。
厲鬼仿佛聽懂了他的話,緩慢地蹲下身,但身高差還是太大,沒辦法平視。
他煩躁地低吼,周圍的鬼氣受到影響,如同海浪一般翻騰。
談秋生被鬼氣嗆得咳嗽了下,忽然被攔腰抓住,舉高。
“談、秋、生”
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但能聽出其中的喜悅。
腰腹間一陣涼意,陰冷的鬼氣順著腰間的鬼手侵入身體。
談秋生不受控制地抖了抖,連忙抓住他的手腕“陶程,把那個臟東西扔掉,變回去,你可以的,對嗎”
“我不可以
。”
他回答的速度越來越快,意識也比之前清醒了很多。
談秋生試圖在他眼中尋找到熟悉的依賴“你可以,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他喃喃低語,搖搖頭,聽起來有些委屈,“我變不回去。”
“我餓,吃掉它,可以變回去。”
陶程偷偷舉起手,將鬼胎往嘴邊送。
他饞的要命,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鬼胎和人類胎兒一樣,十個月才能成型,它現在才三個月,還沒有完全成熟,面對陶程這樣厲害的鬼根本反抗不了。
靠得近了,看的更加清楚,鬼胎上不僅纏繞著代表人命的猩紅色血線,灰白色的業障,還有一些烏黑的東西。
談秋生仔細辨認了一下,那似乎是一團團絲線。
普通的東西無法留在鬼胎身上,那絲線肯定是陰邪之物,如果陶程吃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談秋生心里一緊,語氣變得嚴厲“不許吃,就這樣變回去。”
陶程下意識停止把鬼胎塞進嘴里的動作“可是”
“沒有可是,你聽不聽我的話了”
談秋生永遠記得這一刻,風好像停止了,在沸騰的鬼氣之中,玫瑰花瓣鋪滿大地,他得到了一個充滿委屈的字。
“聽。”
那個字落下的瞬間,談秋生忽然想到了一個詞語馴服。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鬼氣逐漸平靜下來,猙獰的怪物又變回了聽話的少年。
從失控狀態中恢復過來耗費了太多精力,陶程的臉色不太好看,談秋生皺了下眉頭,一把將他按進懷里“沒事了,你做得很好。”
陶程渾身發抖,下意識往他懷里拱了拱。
談秋生身上好像有一股魔力,只要在他身邊,不安就會消失。
“談秋生。”
“怎么了”
陶程深深地吸了口氣,鼻腔里灌滿了屬于談秋生的氣味,他繃緊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閉了閉眼睛,小聲道“棒棒糖,你答應我的。”
“好。”
談秋生失笑,摩挲著他的手腕,躁動的勾魂索頓時安靜下來。
鬼胎被扔在地上,脫離了陶程的掌控之中,它像個一個畸形的嬰兒一樣緩慢蠕動著,談秋生眼神微冷,抬腳將它踢出了玻璃花房“陸一九,處理一下。”
“好嘞,交給我吧。”
陸一九戴上手套,他們來時就想好了應對的辦法,陶程是個意外,打亂了所有的計劃。
“小十殿,別傻愣著了,快過來幫忙。”陸一九拎起鬼胎,百思不得其解,“這可比養小鬼麻煩多了,岑央到底圖的什么”
她要錢有錢,要名有名,事業如日中天,正是人生的大好時刻,偏偏她在此時宣布退出娛樂圈。
這樣看來,岑央的人生似乎沒有缺憾。
玻璃花房里一片廢墟,鬼氣還沒有完全消散,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況。
十殿深深地看了一眼,心有余悸。
他以為談秋生有對付陶程的后手,但談秋生竟然只是靠著一句句話讓陶程恢復正常。
不知該說談秋生膽大,還是該說陶程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