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想做天師,你為何偏要做個招搖撞騙的騙子”
你丫的才是騙子,都說了我是術士術士能算命,能測吉兇的半仙兒,比天師可高級多了。”
“可我見到的天師都很嫌棄術士,尋常人也覺得術士不入流。”
“那是他們有眼無珠,眉毛底下兩個孔,都是用來出氣的,天師算個球,不敵我一腳,就拿那清凈山來說,偌大的天師府里找不出一個人能做我的對手。”
“你就吹吧”
皇半仙兒捋了捋胡子,盯著桌上的龜甲,幽幽地嘆了口氣“時也命也。”
房間里沒有開燈,桌上點著一支白色的蠟燭,已經燃了一半,蠟燭上的字被流下來的蠟油糊住了,隱約能看出是個“奠”字。
這是白事上用的蠟燭,常常擺在靈堂,白燭一點就是一夜,為亡靈引路。
皇半仙兒住的是城郊荒廢的老破小,窗戶年久失修,關不嚴實,被風一吹嗡嗡作響,好似嬰孩悲戚,在這樣的屋子里,不開燈,只點了一支祭奠用的白蠟燭。
恍惚之間,好似這里真的變成了靈堂。
皇半仙兒渾然不覺怪異,四平八穩地坐在桌前,他翻了翻龜甲,忽然眸光一沉,抬手一擲,龜甲徑直飛了出去,只聽得“鐺”的一聲,龜甲落在地上,半空中緩緩浮現出一行字。
皇師叔,別來無恙。
字是血紅的,透著繚繞的黑氣。
皇半仙兒唰的一下冷了臉,反手一揮,懸在空中的字樣就被打散了。
那字消失了,但房間里還彌漫著陰邪的氣息,令人心生不快。
皇半仙兒撿起地上的龜甲,臉色難看。
躲了這么長時間,沒想到還是躲不過去了。
“媽的”
皇半仙兒摩挲著龜甲上的裂痕,眼底閃過一絲晦暗,罵罵咧咧“談秋生啊談秋生,我就知道,沾上你準沒好事。”
“阿嚏”
夜半風大,山林里風聲呼嘯,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隨著夜風飄落在地,在清冷的月色上點綴了幾抹異色。
談秋生揉了揉鼻子,環視四周,警惕地捏住了一道符紙。
他剛進這后山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山林里有沒有豺狼虎豹不清楚,但絕對是陰魂不散,死氣沉沉,甫一踏入,就好像回到了梧桐苑,站在44棟a單元前。
這偌大的清凈山被陰冷的死氣包裹著,就像是一個放大版的鬼冢。
“天師府會建在這種地方嗎”
談秋生心中納悶,他以前沒和天師打過交道,唯一扯上聯系的就是皇半仙兒,對方還自詡比天師高級,他們交談中鮮少提到相關的事情,是以他對天師府半分了解都沒有。
順著山路往里走,伸手不見五指,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墨染過的濃黑,一眼望過去,叫人心生寒意。路邊的樹木有百十年歲了,雙人合抱之粗,枝干向外綿延,大
如蒲扇的葉片掛在枝頭。
談秋生思索了一下,拿出匕首在樹上劃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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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隱隱有個猜測,但還不能確定,需要驗證一下。
繼續向前走,走了一陣子,在談秋生的意料之中,他又看到了一棵樹,合抱之粗。
樹干上有一道劃痕。
談秋生摩挲著匕首,輕蔑一笑“班門弄斧。”
竟然跟地府的工作人員玩鬼打墻那一套把戲,堂堂天師府就這點能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