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可和封逸言的眼中只有彼此,他們踩著舞步從岸上跳到了溪水中,在微涼的溪水里跳華爾茲。
水只沒過了他們的腳踝。
隨著舞步,溪水被攪得發出水流聲。
“哥哥”
又跳了一會后露可終于忍不住了,一把將封逸言撲倒,然后跟謀殺似的把人壓在溪水里,幸好溪水不深,即使躺下臉也是在水外的,只淹過了封逸言的耳朵。
露可趴在封逸言身上。
華麗的高定裙擺像是光明女神蝶的蝶翼垂落,在月光下流動著迷人光澤。
她揪著他肩部的衣料俯身逼近他。
那張化著妝美到令人窒息的臉龐逼近封逸言,以星空為背景,美得如夢似幻,藍眸比星辰更璀璨。
“我為什么感覺你不開心發生什么事了嗎告訴我。”她急切地問,藍眸里的那汪星辰也在跟著晃動。
封逸言“沒有。”
“你有,告訴我”
露可急切地說,她依舊壓在他身上,手揪住了他的衣領,一幅他不說就不讓他起來的樣子。
封逸言躺在溪水里,昂貴的正裝已經被浸泡得濕透,那張俊美的臉即使是在這么狼狽的情況下依舊白玉無瑕。
一個逼問,一個沉默。
兩人僵持了很久。
最終以封逸言狼狽離開結束。
靠近茶花叢的回廊里,封逸言渾身濕透地坐在長椅上,半晌從口袋里摸出一包濕透的煙和一只金屬打火機。
打火機的火石轉動,發出輕微摩擦聲響。
身后傳來皮鞋觸碰地面的腳步聲,腳步聲略沉,暴露出主人壓抑憤怒的情緒。
邱嘉泊盯著封逸言的背影,他嘗試過壓下自己的怒火了,但是沒有辦法,他控制不住自己。
酸澀嫉妒變成了助燃劑,那種滯悶感把憤怒燃得越來越旺,直至摧毀一切理性。
他忍怒,聲音從齒縫里擠出“只是一支舞而已”
這些天的期待、準備,一切的心思被三番兩次破壞截胡,直至付諸流水,他眼角猩紅驀然爆發。
“他媽的只是一支舞而已,你連這點念想都不留給我”
楊雨果、陸哲遠也來了。
舞會大廳的燈只壞了一分鐘,燈亮后他們就發現露可被邱嘉泊帶走不見了,他們就在山莊里找,這會找到了這里,然后發現邱嘉泊似乎被截胡了。
兩人一個站在一邊,都抄著口袋,臉色冷漠,沒有絲毫要說和的意思,甚至還有點看好戲的感覺。
面對邱嘉泊蓬勃的怒火,封逸言毫無所動,繼續面無表情地繼續點煙,修長的手指非常蒼白。
他抽了一口,扯了扯嘴角。
“最后一支舞”
“對我來說才是最后一支舞。”
邱嘉泊懷疑自己聽岔了,皺了皺眉“你說什么”
封逸言頓了頓后,才淡淡繼續說“我說,從今天開始,你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了。”
他轉過頭來,微涼的雙眸似笑非笑地掃向身后站在不同位置的三人“不用再掩藏心思,也不用再偷偷摸摸制造今天這樣的意外。”
“最好給我好好表現,我會在你們中挑個最愛護她的。”
大腿上被露可咬過的疤此時烙鐵般作痛起來。
封逸言仰頭望向星空,懶散的聲音融入到夜風中,輕不可聞“從今以后,我就只是她的兄長。”
再也不敢了。
這是從一塊塊噩夢拼圖逐漸拼完時冒出的想法,是在幫露可挑選禮裙時就做好的決定,不會改變。
他是噩運,會給她帶來不幸。
邱嘉泊懷著復雜的心情返回他造的黃金河,一路走來時心情很忐忑,既怕被楊雨果和陸哲遠追蹤,又怕露可不在那里了。
等到了那里后發現溪畔已經空無一人。
積雪在吸熱融化,空氣有些發冷,路燈投著清冷的白光,寬闊的溪面被月光和路燈照得波光粼粼,連鳥鳴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