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山不知道她吃個早餐為什么要扯到酒,放下筷子專心聽她說。
“對,因為酒在存放過程中,酒里面的醇類會和有機酸起化學反應,產生各種具有特殊味道的酯類,這就是酒的香味。”
聞依亂七八糟研究的東西多,作為一個時常需要應酬的都市麗人,她算半個酒文化家,紅酒白酒黃酒都能說出個一二,把酒桌上的人唬得一愣一愣。
她繼續說“所以都說三分釀,七分藏,一些白酒紅酒都得靠時間來沉淀發酵。等寶寶出生我們去買幾瓶茅臺吧,她十八歲的時候再拿出來,這叫女兒紅,還能增值”
秦南山垂眸笑,“好,買。”
不過聞依說這么多意不在這罐女兒紅,她喜歡喝純正厚重的紅酒或白酒,細抿之下舌尖跳躍的是這瓶酒見證過的歷史變遷,酒的年份越重,滋味越令人回味。
人也一樣,沒和他再遇見之前,聞依印象里的秦南山刻板嚴肅,沒有喜好,沒有激情,像密林深處一潭死水,石頭扔進去,波瀾不驚。
可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她發現他沉悶無趣的外表下蘊藏許多當代人缺少的品質,穩重、負責任、自律、情緒平和,當然還有膚淺的外貌與身材,所有這些,被他表面上的性格掩蓋。
聞依漸漸覺得秦南山就像那塵封多年的醬香白酒,需要細品才能品出其中味道。
她目光太過直接,秦南山抬頭與她對視,時間變慢,空氣也似乎凝成酒精粒子環繞在倆人之間,不飲自醉。
聞依慢慢撤回目光,耳朵微紅,“吃飯。”
再看真要醉。
吃完早餐,聞依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秦南山讓她去次臥,她依舊不肯,覺得飯桌舒服。
等秦南山再
出來,看見滿桌的零食和盤腿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不勸了。
整整一天,倆人交流不再超過十句話。
室外枝椏小草趁著春意悄悄冒芽,室內靜如雪落,只偶爾響起悉悉簌簌的鍵盤敲打聲與翻書聲。
夏天睡了醒醒了睡,一會在客廳一會在餐廳,一會又擠開次臥門溜進去,秦南山從推開的門縫看去,女人正咬著筆頭看電腦,神情專注。
太陽西落,矮舊小區得到夕陽的最大照拂,昏黃日光從陽臺一直傾斜到聞依腳底,不知何時出來的夏天追著光玩。
聞依丟了筆,靠上椅背放松身體,摸著肚皮自言自語“寶寶,你媽為了給你掙奶粉錢可太辛苦了。”
然后回頭大喊“秦南山,你女兒餓了”
秦南山這個好爸爸提議出去吃,聞依這個懶媽媽不想,“出去好浪費時間,我晚上還得上課呢。”
好爸爸妥協,自己出去買菜,連帶明天的也買了,回來后勤勤懇懇做飯給懶媽媽吃,懶媽媽吃零食吃太多,一碗飯沒吃幾口,好爸爸板著臉說話“別吃太多零食。”
懶媽媽吃人嘴軟,笑呵呵答應,然后看著他把客廳茶幾下的零食全部裝進袋子里放次臥,懶媽媽變憤怒媽媽,“秦南山,你怎么可以這樣”
好爸爸面色不改,“以后要吃什么得經過我同意。”
“不行那是我買的。”
他很是強硬,直接轉身進屋。
憤怒媽媽在他轉身后秒變小氣媽媽,低頭對小房客說“寶,你爸太過分了,以后出來不要孝順他,孝順媽媽就好,知道不”
白天學習太多,聞依十點上完課直接去洗澡,十點半時敷著面膜進門,秦南山早靠在床頭看書,戴著副細框眼鏡。
在家時常見他戴眼鏡,再外卻很少戴,聞依問“你近視多少度”
“兩三百。”
“天生還是后期”
“后期。”
那還行,她女兒沒有近視遺傳風險了,還沒得意完,秦南山像是看透她,潑冷水,“我爸媽爺爺奶奶都近視,風險還是有。”
聞依一下萎了,“那怎么辦啊”
“沒關系,后期學習時注意矯正,度數不會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