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梧桐宮出來,姬時就去了鳴鳳臺,她對四位太傅的身份背景早已打聽清楚。今日新來的小蘇太傅是左相之女,她五歲就通讀書文,乃是西鳳國有名的才女,外放出去五年未滿,已經歷任數地巡官,每到一地就會動筆寫下許多錦繡文章。
劉徹讀的那些游記里,有好幾本都是小蘇太傅的作品,姬時也聽不出好壞,但每逢讀到小蘇太傅的游記,她都有一種被文字帶入秀麗風景的身臨其境之感,所以對這位新太傅頗有些期待。
蘇歡早就等候在鳴鳳臺了,正和洪殷坐對下棋,姬時來時兩人就停了手,先對姬時折身行禮,姬時再對兩位太傅行弟子禮,其實除了鳴鳳臺有這樣的禮節,西鳳宮從內到外都沒什么規矩。師者教書習禮,禮儀可以簡化乃至省略,但為君者不能不懂這些。
姬時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蘇歡,她此時還是女童模樣,一雙鳳眼明亮而真摯,看著一點都不違和。蘇歡含笑任由她打量,片刻后姬時收回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未料到小蘇太傅如此年輕好看。”
蘇歡是經常被人稱贊美姿儀的,她也很習慣了,狹長美目微微瞇起,頗有些驕傲地道“這是上天的饋贈,父母的恩澤,臣也十分自得。”
姬時第一次聽人這樣說話,覺得十分有意思,又看了蘇歡幾眼,很贊同地點點頭。
這世上美人很多,但美到蘇歡這樣的程度,確實是可以稱之為上天恩賜,父母福澤的。她要是長成這個樣子,哪怕要飯也得要個二菜一湯。
小蘇太傅不僅為人風趣,講課也很有趣。四位太傅各有分工,洪殷是啟蒙課程,教些歷史人文,上的是每日早起第一課。饒清主講的是西鳳十二郡的風土人情和治理差異,差不多算是地理課。蘇歡則是主講天文歷法,星象數理,在姬時看來,算半個數學老師。
還有一位沒到的黎命太傅,她是西鳳鎮國大將軍黎星的長女,戍邊快二十年了,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屬于武課老師,也兼講兵法韜略。姬游已經和她講好了,一年之中回皇都教學二個月,其他時間還是要回兵營的,預計開春才會趕回來。
這些太傅的年紀都不算很大,和姬時之間也有話聊,不會像姬游自己當太女那會兒,她十七八,和七老八十的太傅大眼瞪小眼的情況,而且四位太傅個個真才實學,只要姬時腦子發育情況正常,都不會教出個蠢人來。
只從講課內容來說,蘇歡的課程可以說是最無聊的,但姬時跟著上了幾天課,對比一下洪殷太傅的教學,發覺自己雖然努力想要一視同仁,但還是不由自主更加期待小蘇太傅的課,這大約也是太傅之間的天賦差異吧。
又過了幾日,饒清也回來上課了,不同于其他太傅除了每日來上一課之外還被安排了清閑職務掛身,饒清沒有被安排官職,只有太傅這一個職務。
姬游雖然答應了姬時沒有問罪饒清,但對饒清這個人還是有了芥蒂。但饒清并不為此而心生惶惑,她每日早出晚歸,能待在鳴鳳臺就待在鳴鳳臺,只要姬
時愿意,就為她加課,一心做好為臣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