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一些”他抬眸,冰藍色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感情,“本尊應當下手重些,讓她這腿再也無法行走,只得在自己的床上躺著,就不會這么麻煩了。”
她若是不能動彈,自然不會出來折騰,反正她只是一味藥,乖乖地呆在屋子里,對他而言,更方便些。
江昭忽然打了個寒顫,聽到那木窗被風吹得吱呀作響,窗外的寒風直直地灌了進來。
這種寒意,不僅僅來自于這冬天。
而是從內心深處泛起的怯意。
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回憶起那個被徐景裕殺死的冬天。
沈游給她上好新的藥,江昭準備回自己的屋子,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見徐景裕和夷牙二人蹤影。
一路上連個腳印都沒有,堂屋的茶盞也早就收拾。
后院十分清凈,臘梅樹結了小骨朵,再冷一些就要開花,一切都很好,好到他們仿佛從來都沒有來過。
若是他們真的沒有來過就好了。
江昭不關心他們的去向,回屋去拿出自己收到的一些書本和坊間流傳的畫本,她想,若是要改變一場戰爭,或許是要從兩國的歷史、貿易來往等方面入手。
特別是貿易來往。
畢竟很多戰爭,其實都是因為利益的爭奪。
以商隊在敵國境內被劫為由而發動的戰爭也是數不勝數。
徐景裕和夷牙接連著好幾日沒有出現,她也不想關心,江吟山也沒問,這兩人,本就奇怪。
三日后,江昭正在屋里翻看手上的書本,聽到外面急匆匆的腳步聲,她推開窗撐著桌看了一眼,發現是江吟山跑來。
“爹爹”江昭皺眉,“何事如此焦急”
江吟山的臉色不好看,喘著大氣“朝朝”
他一路跑到她屋前“方才來了位姑娘,說一定要女醫師來看,你快隨我去。”
醫館偶爾是會有姑娘家要求江昭來問診的,雖然她年紀小,但自小學習醫術又天資聰慧過人,從幾年前就在幫江吟山看診了。
這樣的情況,應當不奇怪才是,但江吟山今日臉色并不好看。
路上江吟山也是嘆氣,沒有說太多,讓江昭自己去看。
江昭腳傷還沒好,但還是盡量走得快些,到了藥館才看到那位姑娘的頭發散亂,人精神狀態也瘋瘋癲癲的,嘴里一直說著
“不要不要碰我”
“你們都別過來”
她害怕地裹緊了自己的衣物,卻又不顧散亂的發,眸中含淚,但眼神已是失神的渙散,身旁人怎么也碰不了她。
一道來的那男子看起來與她年紀相仿,一臉憂心忡忡卻又不知所措。
而女子的脖子上、手腕上都還纏著白色的紗布,甚至還滲著血。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估計是自刎被救了回來
江昭趕緊上前,她蹲下,輕撫對方的后背“別怕,我會救你的。”
幾近崩潰的女人聽到溫柔的女聲,終于抬起頭來。
抬眸之間。
江昭看到一張驚艷的臉,挺翹的鼻梁,深邃的眼窩,還有那淺褐色的瞳孔。
她是北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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