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架勢一擺,宋青就知道是給他打藥,自己轉動輪椅到了她身旁,等著她安排。
南枝叫他去沙發邊等著,她自己又拿了個衣架出來,用衣架掛藥瓶,混好藥,放了氣,擼起他的袖子,攥著他的手要給他扎針。
近看這只手更漂亮,應該被好好養著來著,不該因為沉甸甸的家務累及,變得粗糙。
昨天剛給他打過針,針孔還很明顯,南枝摸到那根血管的上方,順利一扎到底,給他上了藥。
吊針一小瓶至少半個小時起步,南枝怕他無聊,給他放了電視,她自己則玩手機,因為眼睛近視,看不見那么遠的電視。
她本意是想試試看他可不可以,結果發現他在看字幕的時候完全沒瞇眼。
好,他眼睛一點都不近視。
南枝玩著玩著突然想起來,白天沒加他聯系方式,于是歪頭問他“你手機號多少”
宋青報了個數字,南枝加上之后怕搞錯,還給他打了個電話,聽到鈴聲響了才備注。
弄完發現對方完全沒有動,她有些不滿地去看他。
眼神盯得很緊,宋青情商再低也意識到不對勁,但他手機又破又舊,需要用皮筋固定才能用。
即便如此,花屏,裂紋等等,問題很多。
是他叔叔嬸子的女兒淘汰下來的,摔壞了,不能再用,纏著她爸媽要新的,新的買了舊的給他。
正好用來遠程搖他,以前沒有手機的時候偶爾人在外面還能躲個清靜,最多被說兩句偷懶等等。
有了手機之后再遠也跑不掉,要順帶給他們買這個買那個,偶爾還不給錢,這也是他不愛充話費的原因。
他也不喜歡這部手機,它是粉紅色的,每次拿出來大家都會嘲笑他,娘娘腔又用女孩子的東西。
然而南枝視線全程落著,似乎他不拿出來就一直盯著,他到底還是經不住妥協,從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機來。
掛了吊針的是左手,他
用右手拿的,右手邊就是南枝,南枝整個人朝這邊傾了傾,離他很近很近,要看著他備注。
他無法,單手劃開屏保,找到通話記錄后艱難輸字。
這部手機很老,就算他把里面所有軟件都刪掉,不玩游戲也不碰那些亂七八糟類似于抖音微博的軟件,依舊卡的厲害,這么簡簡單單的舉動硬是過了分鐘才完成。
她也盯了分鐘,期間還伸出手,好奇地戳了戳裂縫的地方,看它還靈不靈。
它還是靈的,就是反應有點慢,大概也因此,當初叔叔嬸子的女兒想換的時候,叔叔嬸子堅持不同意,覺得還可以用。
叔叔嬸子的女兒哭了很久,纏了很久才買了新的。
一開始它壞的還沒有這么徹底,因為他不喜歡,不珍惜它,于是越來越破,但還是能用,無法阻止那邊打開電話。
南枝覺得他這部手機太破了,以后接她的電話豈不是也要分鐘,分鐘黃花菜都涼了,于是她噠噠的上樓,找到自己的另一部手機,拿下來給他用。
“這個是之前我送我媽的,但我媽嫌棄太便宜了,質量不好就沒用了。”
那時候她剛到爸媽家,想融入進去,看媽媽老是揉脖頸,于是花了五千多買了個按摩椅,媽媽夸了她真懂事。
她自然更加上心她的事,看她手機屏幕有刮花,又花了四千多買了手機,要準備送她的時候聽到她和爸爸說,五千塊錢的按摩椅怎么用啊,一股子皮焦味。
南枝臉色一僵,更便宜、才四千塊錢的手機自然也拿不出手,自己用了。
她自己的手機之前摔壞,也是新換的,跟這個差不多,沒必要用兩個,賣掉的話折價厲害不值當,本來打算自己的這部壞掉再用那部,結果先碰到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