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注意到了他的異常,但那間屋子是她的,她的房間除了她的人之外,別人進去她都會覺得膈應,更何況入住。
住完直接不能要了。
與其到時候更麻煩的搬走,還不如現在直接扼殺在搖籃里,得罪人也要將他帶去其它房間。
她依舊在前面走著,無論方觀棋怎么說,她這邊都找著借口,不是已經入住了一段時間,比較臟,就是貓毛很多,對他呼吸不友好等等,堅持給他領到了客房。
他在一樓客房蹙眉,那就給他帶到二樓去,三個房間任由他挑,她自己那間,和她奶奶那間絕口不提。
方觀棋在轉悠了一圈后,到底還是選擇了住一樓左邊的客房。
南枝松了一口氣,熱情的給他收拾行李,怕他后悔,他那邊安頓好,才朝自己房間走去。
最右邊的房間內,沒有關窗戶,陽光房下的談話宋青都聽到了,這會兒衣物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得停下動作,坐在原地等著安排。
在左邊和樓上反反復復響起動靜過后,大概分鐘左右,聲響在左邊停下。
方觀棋似乎選擇了入住一樓左邊客房。
鄉下的房間建的又高又大,也相對應的有個問題,隔音不好,有什么響動聽得清清楚楚,大概能摸清那邊的動向。
南枝的腳步聲也捕捉的完完全全,由遠到近,沒多久房間門口響起插鑰匙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南枝進來,小跑到他面前問他,“為什么要把房間讓給他”
她很不解,“這是我的房間,男的不能入住。”
宋青抬眸看她。
這話其實很矛盾,因為他已經入住了十來天,進進去去無數次,還睡在她的公主床上。
被她帶著花邊的被子包裹,粉紅色的蚊帳圍著,穿著她買的毛茸茸睡衣,被她打扮的跟個公主似的,抱在懷里取暖。
“我有精神潔癖,男的進我屋子我不喜歡。”
每天至少來來回回進出一二十回的宋青沉默聽著。
“以后不許了,不許帶人進我還有我奶奶的房間。”她將一串鑰匙交來,“這是我們這邊陽光房門上的鑰匙,以后你進進出出要把門鎖上,不要讓別人進來,除了我們兩個誰都不行。”
她加了一句,“我爸媽,我姐弟也不行,我也不喜歡他們到我和奶奶的房間,廚房從外面可以進去,我已
經把我們這邊的廚房門鎖上了,以后你用完廚房也把這邊的廚房門鎖上,免得有人進來,反正我和我奶奶的房間除了你,誰都不能進。”
宋青怔怔望著她。
她爸媽,她姐弟都不行,但是他可以
不僅是她的房間,還有她奶奶的,昨天倆人還趴在她奶奶的床頭,翻她奶奶收藏的相冊,里面都是她小時候的照片,很多很多張。
也有好幾冊,擺滿了一整個櫥柜,諸多細節都可以看出來,她奶奶很愛她。
她是用愛澆灌長大的,始終有一顆大樹在給她遮風擋雨,所以那顆大樹驟然沒了的時候,她才會接受不了,因此得了抑郁癥。
抑郁癥是個很奇怪的病,可以原諒爸媽失職,諒解弟弟的胡鬧,唯獨不肯原諒自己。
太善良的人才容易得這個病。
在他還處于怔愣的狀態時,南枝已經將鑰匙給了他。
她沒有看出來他和方觀棋之間的爭議,也沒有安慰他,但她的行為比任何話都要令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