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恕自身才華不俗,接手祖父的生意后,奮三世之余烈,讓家族產業更上一層樓,但他和陸展眉還是被稱為港城的“人中之屑”,美貌與放蕩齊名。
和他倆一比,波塞冬都算是旱鴨子。
對于自己在外的名聲,江恕絲毫不在意,名聲在外,有好有壞;以前是以前,現在是變態。1
你說我是變態
江恕啊對對對,所以呢
這人屑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直到三年前,江恕和一位良年婦男結婚,從此金盆洗手,上岸從良。聽說他結婚的那一天,港城的男性都喜極而泣,這個禍害終于結婚了。
同江恕結婚的良家婦男就是裴律,如今電影屆知名新人導演。
兩人相識前,裴律還是個證劵公司的金融搬磚人,剛從英國留學回來,過著朝九晚九的社畜生活。
裴律那個時候是不喜歡男人的,并且義正詞嚴地表明自己是個直男,絕對不會搞基。
追求多時不成的江恕險些成為法外狂徒,就當他的道德問題險些從小三層面上升到張三層面時,表弟陸展眉主動給他出了一整套主意,成功讓他抱得美人歸。
為了追求裴律,江恕甚至去水木大學旁聽過紅樓夢的精講選修課,就因為裴律是紅樓夢的資深書迷。
紅樓夢里有一句讓江恕這輩子都胃痛的名句“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2
到底意難平
馥郁的玫瑰花香充盈包間的每一個角落,熏得江恕胸腔生悶,他不自覺地用力地收攏手指,無名指上的戒指膈得手指生疼,但他卻渾然不知,只是在心中重復念道“意難平,意難平”
裴律擅長書法,他常在書房里一遍遍地書寫這篇終身誤,甚至還把這幅字裝裱后掛在書房里。
每每看到這幅字,江恕心里就堵得難受。
他怎么會不知道裴律在意難平什么
裴律中產階級出身,家境也算優渥,在國內名牌大學念完本科后,又去英國攻讀金融碩士,然后就在那里遇到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學長。
知道這個白月光學長的存在后,江恕滿臉震驚這還敢說自己是直男我都比你直。
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自己老婆對白月光戀戀不忘但江恕忍了下來,因為他超愛。
婚后,江恕也時常因為這個學長的存在心里發堵,但他想到自己的前科也覺得自己沒資格為這個生氣。而且,裴律說過他和學長交際甚少,那位學長估計都不記得他,完全是他矯情的單相思而已。
于是,意難平的就變成江恕了。
多年積攢的幽怨下,這份怨懟便理所當然地被轉移到那位沒見過面的白月光身上,他甚至把這位白月光臆想為典型的“海王養魚,又當又立”的綠茶形象。
就在江恕自個兒內心戲十足時,陸展眉用手肘戳戳他,表情期待地望向大門處“這個美人是我最新發現的,那可真是罕見的美人”
話音剛落,大門從外面被人推開。
江恕下意識地側過臉去看,水晶吊燈反射的白光下,一張俊美到難以言說的臉逐漸從陰影中顯現。
那是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有一張蒼白而冷雋的臉,他的頭發出奇的黑,肌膚卻白如冰雪,整個人就像一座遺世獨立的冰雕,寒冷至極,鋒利得能夠傷人。
他的眼眸像是紫羅蘭的井水,雙唇卻如新釀的葡萄酒一樣的紅。很美,足以把所有人的心都捕獲。
他只是站在那里,卻仿佛站在維也納的金色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