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什么時候調轉回房間,水銀般的月光透過玻璃窗,撒在他白皙的臉上,他的臉英俊不凡,舉止溫文爾雅,像個彬彬有禮的紳士。
當看到柜子里的男孩時,他的眼睛里射出跟火光一樣嚇人的光芒。
見男孩的肩膀微微抖動,小臉慘白得像是要立刻死去,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說不清是憐憫還是諷刺。
他伸出手,溫柔地把男孩從柜子里抱了出來。
他用手輕撫著男孩的后腦勺,溫聲道“晚上別到處亂跑,爸爸送你回房間睡覺。”
男人穩穩當當地抱著男孩,一步步地走上四樓。
男孩的臥房里,滿屋都是胡桃木的家具,房間中央是一架華麗的大床,床上壘著厚實的天鵝絨毯,幾個精致的娃娃坐在床頭,滿地都鋪著猩紅色的地毯,力圖讓房間主人的腳沾不到一絲灰塵。
顯然,這是屬于女孩的房間,牛奶一樣溫暖香甜。
“大小姐,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你”
“從見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歡你,但你討厭我,以為爸爸是想要兒子。你打我罵我,你這樣折磨我,可我還是不討厭你。”
“你還記得這個房間嗎就在這個房間里,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的所有話。你教我彈琴,教我畫畫,你說你想跟我走。”
“大小姐,我愛你”
男人跪在地板上,耐心地給男孩換上裙子,又為他穿上羊皮軟底鞋。
一番打扮后,男孩變成了女孩,以一種自我欺騙的方式。
“女孩”一身綴滿蕾絲花邊的蓬蓬裙,長發被梳成漂亮的辮子,精致的小臉白如冰雪,卻沒什么表情。
見此,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之色。
他把“女孩”抱到床上,自己則跪在地板上,把頭埋在裙子上,雙手發狂地把“女孩”緊緊抱住。
他用嘶啞的嗓音喋喋不休地講著情話,恨不得把這些年的愛、恨、怨一股腦發泄出來。
說到最后,男人臉上閃過一絲近乎憤怒與絕望之間的神色“大小姐,我恨你。”
你說過給你一朵玫瑰,你就會跟我走,原來玫瑰終究比不過珠寶。1
他渾身上下的氣血被怒火燒得滾燙,克制不住地從胸口往上沖,像是要把他給燒起來。
看著眼前的這個“孽種”,男人臉上的溫情驟然消失殆盡,他一把掐住男孩的脖子,質問道“你為什么要背叛我”
男人冰冷的
手指死死地掐住男孩的脖子,精神越發失常,死死地扼著,幾乎讓他窒息。
男孩沒有掙扎,混沌的瞳孔在慢慢失焦,眼神中一片空白。
等男人好容易反應過來后,男孩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了。
男人驚恐地松開手,嘴唇劇烈地抖動著,突然開始自扇耳光,一把扇一邊唾罵自己“對不起,是爸爸不好,爸爸對不起你。”
從那種瀕死般的窒息中解脫,男孩急促地咳嗽幾聲,躺在床上虛弱地喘氣。
男人一張英俊的面容痛苦地扭曲起來,眼中各種情緒翻涌,一會兒憐憫不忍,一會兒猙獰殘忍,復而又脆弱崩潰像是不同的人在爭先恐后地占據這具身體的主導權。
他緊緊地男孩抱在懷里,不住地哀聲懺悔著“是爸爸對不起你,你原諒爸爸。如今,只有爸爸和你相依為命了,只有我們兩個,誰也不會再把我們分開,誰也不能”
男孩呆滯地趴在他的肩上,從始至終,他沒有說一句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良久后,男人像是終于從剛才的家家酒游戲中清醒過來,他脫下男孩身上的裙子,又換上雪白的睡衣,把男孩平放在床上。
他給男孩掖了掖被子,又在男孩的額上印下一個晚安吻“晚安,小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