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覺得不喜他,自也有人覺得佩服他。
周渝祈早知道孔清茲不喜他,也沒有往上貼,但沒有想到,今日孔清茲會在大庭廣眾下和他起了沖突。
楊鞍又來尋他,他只得放下手中事去見楊鞍,回來時,就聽孔清茲冷嘲道
“阿諛奉承之輩,不堪入目。”
彼時,翰林院當場安靜下來,四周眾人都面面相覷,周渝祈是不想惹事,但也不是泥性子,被人打了臉人,若不還回去,日后在官場便是要難做人了。
他只得道“交友便是阿諛奉承,自視甚高者當然不需好友。”
誰都瞧得出這二人間的火藥味,打圓場的人也不愿摻和進來,周渝祈瞧著無權無勢,但誰叫他得了宋家姑娘青睞呢,論在朝中勢力,一百個孔家也比不得宋家,誰知周渝祈會不會一朝翻身
阿諛奉承的確叫人瞧不起,但不懂變通之輩似乎更難在官場存活下去。
孔清茲有片刻生惱,但不等有怒意,就輕扯唇,覺得他道貌岸然,有一瞬間甚至懶得和他說話。
許久,孔清茲才說
“我聽說你在衢州娶的妻子乃是商戶,拿著妻子的嫁妝錢供人吃喝玩樂,卻還要和宋家的姑娘不清不楚,周應奉是準備要做什么”
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遂頓,一聲不屑冷笑,也不聽周渝祈再如何反駁,轉身便是離開。
只在離開前說了一句
“你要做什么,我懶得管你,但做好你的本職,不要牽累旁人。”
眾人嘩然,隱晦的視線時不時落在周渝祈身上,瞧著光鮮的人,竟是這般
又有人看向桌案上不曾平鋪的書籍,有人猜到孔清茲為何今日會不滿了,前些時日,因周渝祈修編有誤,讓一眾翰林院的人都連夜在翰林院重新摘抄,沒人管你攀高枝,但因此牽累他人就是觸犯他人利益了。
周渝祈站在原地許久,仿佛都能察覺到背后隱隱射來的視線,以及身后眾人的低聲議論。
商戶二字時不時飄入耳中,士農工商,商戶一貫為文人所不齒,覺得商戶身上銅臭味不散,如今得知這番熱鬧,自然會津津樂道。
這也是周渝祈今日會這么早回府的原因。
但他沒想到,他一回府就會見到這一幕,讓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商戶和他撇不清關系的這一事實,他忍不住地想,姜姒妗是一定要親自料理這些事情么
她已經嫁入了周家,他有了官職,她也是七品命婦,她難道不能安安分分地在府宅中做她的官太太么
話未說出口,就全部堵在了喉間,周渝祈皺眉掩下了所有情緒。
因為他知道,他如今腳下穿的鞋靴、衣冠上的金線、打點上下的錢財和他如今舒適的生活都是從何而來。
沒有姜姒妗從中辛勞,難過便會是他,誰都能輕視姜家商戶,唯獨他不能。
但是
翰林院的一幕幕情景在他腦海中浮現,周渝祈看著眼前撥弄算盤的女子,她一只玉簪挽住烏發,青絲慵懶地垂了一縷在臉側,但她顧不及去挽起,眉眼間是肉眼可見的疲倦。
周渝祈知道他應該憐惜夫人辛苦,但終是徒勞。
他騙不得自己,他甚喜夫人,卻也由衷不喜商戶。
因夫人出身商戶,他在看見夫人手中的算盤時也覺得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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