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夫君,似乎和宋安榮也有著隱秘的牽扯。
姜姒妗陡然垂下眼眸。
姜姒妗一向都清楚,這世間是不公道的,對男子寬容,對女子苛待。
她父母膝下只有她一個女兒,便常常有人對著她父母搖頭惋惜,甚至有人勸她父母過繼子嗣,只是全部被父母否決,但姜姒妗知道,她父母不是不想要男孩,但數年來,一直沒有消息也只能放棄。
姜姒妗從小知道,她比不得男子,便只能努力再努力一點,也要聽話再聽話一點。
父母疼愛她,她也從來沒有忤逆過父母。
她從小便告訴自己,她要做乖巧的女郎,她不能叫父母有一點失望。
世人重視男子,不止在子嗣方面,她和裴初慍之間,她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甚至事到如今,她也希望能夠擺脫掉裴初慍的糾纏,和不是放任自己沉淪。
但周渝祈不同,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流連煙花之地,可以毫不顧忌地和宋安榮有來往。
甚至,哪怕是這般現象,世人也只會覺得宋安榮不矜持,沒有羞恥心,居然對一個有婦之夫起了心思,而不是怪周渝祈招蜂引蝶,或許還會覺得周渝祈有能耐,從而暗暗羨慕周渝祈能夠被宋安榮看重。
便是如此,姜姒妗可以難過,卻是不能和周渝祈吵鬧,否則,便容易被冠上善妒不仁的名聲。
姜姒妗一點點松開了攥緊的手帕,不知何時,她的指尖刺破了手心的表皮,些許細微的疼意傳來,但姜姒妗沒去看,也沒去管,她只是偏過頭,好像被湖面上的琳瑯花燈吸引住心神。
于是,等周渝祈再看過來時,見夫人沒關注這邊,他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遂頓,他調整好了情緒,對著宋安榮也是禮數周到地點頭示意。
宋安榮仿佛是才看見周渝祈,立時驚喜,暖色照耀下也給她添了些往
日沒有的柔色,她笑道
“原來是周大人。”
她這一聲不高,沒有讓太多人聽見,彼此認識,走得近一點也是理所當然,于是,宋安榮帶著柳鶯朝周渝祈走去。
兩人的距離在縮小,周渝祈不著痕跡地皺眉,輕微地側過身,和她拉開一點距離。
宋安榮好像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好奇問他“周大人也想要這盞兔兒花燈么”
不等周渝祈回答,宋安榮便有點失望遺憾道
“我一眼就看中了這盞花燈,但有周大人在,看來今日這盞花燈注定不屬于我了。”
她是個很會說話的人,三言兩語告訴周渝祈她喜歡這個花燈,無不經意地捧了一下周渝祈,道是憑周渝祈在,這盞花燈必然是周渝祈所得。
周渝祈果然生出猶豫,且不論他和宋安榮相識,便不好和一女子爭,如果只是這樣,為搏夫人開心,他也會去爭。
但偏偏宋安榮才將他引薦給程簡嚴,此番恩情,他就沒有了任何立場。
瞧著是許久,其實不過眨眼間,周渝祈搖頭
“宋姑娘喜歡,周某自然不能奪人所愛。”
姜姒妗站在外面,看著她們交談了幾句,宋安榮臉上便展露了笑容,羞赧垂眸三分便成了極色。
安玲也看見了,當即忘記手帕一事,氣得瞪大了眼,嘟囔
“還要不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