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掃過她的眉,她的臉,漸漸往下,掃過她的下頜,她的鎖骨,他的視線那般淡,卻仿佛能透過那層單薄的裙裾落在內里,讓人心底發慌。
姜姒妗裝得再自然,也只是假裝,她心底在發顫,手指不住地蜷縮。
終于,他淡淡出聲
“清單呢”
聊的是正事,姜姒妗本該松口氣的,但她許久都拿不出清單。
衣袖中她的手指在一點點收攏,她不敢低頭,也不敢將清單拿出來,她稍松手,指腹在清單上拂過,那些浮在清單上的褶皺叫她心尖無端地發緊。
她根本不是無動于衷。
她竭力想要隱藏,想要裝作平靜,但她總是藏不住,連清單也要暴露她的心思。
裴初慍久等不來清單,他垂了目
“來頌雅樓不是公事,難道是來找我”
他明知故問,明知道她不是,卻故意這般說,叫姜姒妗一時忘記情緒,咬唇將清單交了出來,裴初慍的視線落在清單的褶皺上,眼前女子立即出聲
“清單在來前不慎沾了水漬。”
裴初慍瞧著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險些忘了心底的憋悶,他挺冷淡地笑了一聲,執意地打破砂鍋問到底
“什么水”
謊言被當場揭穿,就仿佛她的心事也袒露在他眼前,姜姒妗陡然噤聲,她說不出辯解的話來。
許久,她咬聲“尋常水漬罷了。”
她就是不承認,誰都奈何不得她。
姜姒妗躲著他意味不明的視線,垂著臉,底氣卻是在一寸一寸消失。
她在胡思亂想,但下一刻,她直接被人攔腰抱住,他扣得好緊,仿若要將她整個人都禁錮在懷中,他帶著些許淺薄的怒意,俯身而下,吻她吻得兇狠,勾纏著她的舌尖,不斷糾纏,他吻得很深很深,風輕云淡全不復存在,扣著她腰肢的手背青筋搏起。
姜姒妗被吻得頭腦發暈,一條軟舌被弄得濕淋淋的,她去推搡他,卻推搡不開,捶他的手腕莫名酥麻。
呼吸不暢快,姜姒妗要覺得喘不過氣來,淚水從杏眸沁出來,但他只得寸進尺,也變本加厲,她想要逃離,卻被他按住臀,扣著腰肢的手灼熱,整個人都陷在他懷中,出的氣少,進的氣也少,臉頰緋紅嫣然,整個身子都在發軟,最終無力地跪坐在他大腿上。
他好欺負人。
叫她理智散了又散。
在她快要瀕臨窒息時,他終于肯松開了她,身子如同爛泥地癱在他懷中,杏唇紅腫,被他的指腹輕輕碾過,她閉著眼,忍不住沁出淚珠,抑住身體深處的一陣陣浪潮。
她理智還未全然回來,伏在他肩頭又顫又喘,許久,才堪堪回過神。
她的裙裾甚至沒有一點凌亂,也是,他欺負她時都那么規矩,兇狠也顯得漫不經心,一雙手規矩又不規矩地落在她腰肢上,偶爾下移,也沒有弄亂她的衣裳。
叫她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
但他望向她的眼神卻從不規矩,露骨得叫人不敢直視,欲念也藏在了嗓音中,他又一次問她
“什么水”
姜姒妗再也不敢亂說,她惱著一雙杏眸看他,許是她被欺負得過于明顯,臉色潮濕得緋紅,他終于肯放過她,埋在她脖頸發出一聲暢快的輕笑。
很輕很輕,呼吸灑在她脖頸上,叫她不自覺地眼睫發顫。
他聲音冷淡,卻說得好理所當然
“不許再讓他碰你。”
姜姒妗抬起杏眸,想說點什么,也被他打斷,他眸底深暗卻是冷然
“我知道那是情理之中。”
“但我不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