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裴初慍垂下臉,近乎兇狠地吻住她。
她頭一次順從地閉上眼,軟細的腰肢被他勾在懷中,她被吻得近乎折了腰,外間套的衣裙凌亂地堆砌在,肚兜那點松松垮垮的布料似乎也要不堪負重,露出她白潔的后背,小腿蜷縮地勾在他身側。
他吻得兇狠,指腹不知何時落在她脖頸后的那條細帶上,只要輕輕一解,她便真的徹底展現在他眼前。
但他許久沒動。
似乎在等一個信號。
姜姒妗渾身都在抖,腦海中仿佛在天人交戰,她握住他衣襟的手也在抖,眼淚爭先恐后地砸下來,她心底很亂,叫她分不清她想要做什么。
越是如此,她越是要謹慎,生怕走錯了一步。
外間陡然響起聲音,是安玲的聲音,姜姒妗驀然驚醒,她抬起頭,瞧見裴初慍和她同時睜開眼。
他眼神很淡,仿佛清明,聲音卻暗啞“讓她走。”
不是命令,很簡短的一句話,給足了她時間反應,也給足了她時間選擇。
姜姒妗清醒地和他對視,身體深處的浪潮仿佛不存在,她能看清他眼底的神情,直白地訴說他想要她,她仿佛被蠱惑,久久沒有出聲。
外邊人終于冷靜,不再發出聲音。
許久,室內依舊安靜,她仰起頭,咬住了他的唇。
她一點也不安分,重復咬上他的傷口,隱隱能嘗到一點血腥味。
裴初慍垂目審視般望向她,她如履薄冰的姿態太明顯,閉著眼仿佛在奉獻,真將這一切都當成了交易,裴初慍靜了很久,剛才還在血液中躁動的欲念和情愫陡然消失不見。
唇上的傷在隱隱作痛。
他沒有攔她,也沒有任何舉動。
許久,她睜開眼,她的臉很白,唇也很白,哽咽著問他“你為什么不動”
裴初慍仿佛沒聽見她的質問,只是將人擁入懷中,將那條細帶替她解開又重新系好,垂目平靜地問她
“冷靜了么”
聲音甫落,懷中女子白著臉看他。
許久,安靜的室內忽然響起一陣哭聲,她不顧形象地放聲痛哭,哭得好難
過,一點也不掩飾悲慟。
她難過得渾身在發抖,牙齒都在打顫,她攥住他的衣袖,指骨都是發白,她哭著說“他騙我”
周渝祈騙她
他說會好好待她,會帶她離開京城
她聲音哽咽,淚水洶涌,輕而易舉地打濕錦被,一雙杏眸中全是難以抑制地痛苦“我想好好地和他做夫妻,做一對叫人欽羨的夫妻。”
所以她背井離鄉地來到京城。
所以她替他打點上下。
所以她刻意忽視他的風花雪月,忽視他和宋安榮的曖昧親昵。
她聲音斷斷續續,帶著間斷的哭嗝,語不成句,摻著抽噎
“可他騙我他不要我”
她蜷縮成一團,聲音抽噎得不像話,情緒紛涌而至,混在一起逐漸演變成刻骨銘心的恨意,波濤洶涌,叫她渾身都在顫抖,她無端地覺得冷,臉唇發白,杏眸緊閉,指尖刺破手心的肉,疼意叫她將今日屈辱一點點刻入心底。
她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生出恨意。
她怎么能不恨
有人將她擁入懷中,悄無聲息地安撫她。
誰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也不知趙府內的賓客有沒有散去,但這個客院一直沒有人來打擾。
而院外也是一片平靜,安玲哭了好久,她不斷擦著眼淚。
衛柏頭疼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