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一點情分都不念。
人一走,府邸就恢復了安靜。
安玲送來早膳,忙忙探頭,這一下,就看見了姑娘耳后的紅痕,她驚得睜大了眼,半晌,她才問
“姑娘,您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姑娘說不會和姑爺和離,但如今和裴大人越發不清不楚,這般子早就肌膚相親,一旦傳出去,外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把姑娘淹死,讓安玲有點摸不清頭腦。
姜姒妗咽了口粥,答非所問
“周渝祈今日如何”
安玲瞧著姑娘的舉動,愣了愣神,趙府一事后,姑娘看似平靜,但整個人都每日懨懨地,吃飯都是勉強自己吃兩口。
而不像現在,她好像終于一點點恢復尋常,臉上也見其余表情。
安玲忽然安下心,也不想問什么問題了。
只要姑娘好好的,她不論想要做什么都不重要。
姜姒妗久沒聽見聲音,抬起頭就見安玲在發呆,不由得喚了一聲“安玲”
安玲陡然回神,想起周渝祈,她就不由得撇了撇嘴
“姑娘沒看見,他當時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明明事情是他做的,結果錯的人好像是別人一樣。”
安玲一提起周渝祈,就覺得晦氣。
他給姑娘下藥,把姑娘拱手讓人,結果現在,他倒是一副被背叛的模樣,簡直令人作嘔。
姜姒妗眸中掠過一抹冷意,她對安玲的反應輕搖了搖頭,問她
“你也說了,事情是他做的,他又怎么會覺得我背叛他才有這種反應。”
安玲沒聽懂,一臉的不解。
“楊鞍被羈押了。”
她從裴府回來后,衛柏就親自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她,姜姒妗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是楊鞍和周渝祈合謀。
安玲似懂非懂。
姜姒妗扯唇,聲音平靜卻也有些諷刺“他是在害怕。”
他們合謀將她送出去是想要討好處,但結果楊鞍直接被抓
入大理寺,周渝祈當然會覺得惶恐不安。
要是之前,他可能會覺得楊鞍是被楊侍郎牽扯,但今日后,周渝祈只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報復。
安玲聽出了她的意思,瞪大了眼
“那他還做出這種作態,真叫人惡心”
姜姒妗不置可否。
周渝祈當然要這么做,不然怎么對得起他往日自詡的情深。
將痛苦擺在她面前,她才有可能記起往日兩人的夫妻情誼,從而叫她心軟,叫她覺得已經報復成功。
她們到底是夫妻,周渝祈也曾拿著這個事實不斷困住她。
姜姒妗松下木箸,她回了內室,只有她和安玲在,銅鏡中映著她的臉,也映著她臉上的冷意
我想讓他死都不能瞑目,活著時也要整日不安。”
她一字一頓,說得格外輕緩,女子黛眉在暖陽下越發姣姣,卻叫安玲無端生出心疼。
安玲上前兩步,她握住姑娘的手
“姑娘,奴婢會一直陪著您的。”
周渝祈狼狽地沖出了府邸。
他出來時才卯時不到,平日中格外熱鬧的朱雀橋也很是安靜,周渝祈站在朱雀橋上,他環顧四周,天地冷清,零星的行人從他身邊路過,周渝祈抬頭望天,他竟然覺得偌大的京城沒有他的落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