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秋抬起下頜,當然是真的,她被家伙驕縱,什么都想要最好,嫁的夫君自然也要世間最好的、
她曾見過驚艷才絕的裴府公子,便覺得一見傾心,裴初慍后院一直沒有人,她覺得裴初慍潔身自好,和其余男子不同,便又上了三分心。
可如今,她知道了當初叫她心動的裴府公子早不復存在,也知道裴初慍私底下不過是個以權謀私的,甚至強迫他人婦,自是對裴初慍濾鏡碎了一地,她往日就最厭惡這種欺辱女子之人,發現姜姒妗一事后,不討厭裴初慍就算好的,怎么可能還會歡喜他
沈吟秋拉回跑題的沈夫人“哎呀,娘,我問您問題呢,您提裴閣老做什么”
沈夫人知道她對裴初慍不再上心,滿心歡喜,也不在乎她這段時間的不對勁,笑道
“這還不簡單,過段時間萬壽節就到了,既然和你相識,應當也是家中有官身的,到時在宮中自然能遇見。”
宮中
沈吟秋皺了皺眉,且不說姜姒妗的身份能不能進宮參加萬壽節,就是能,她也很難放心。
趙府不過是皇上的外家,都敢做出這種事。
遑論是被裴初慍掌控在手心的皇宮呢
姜姒妗要是真進宮了,那不是羊入虎口
么
沈吟秋滿腹憂慮,偏偏顧及姜姒妗的聲譽不敢和人說,煩都煩死了,人都有點懨懨地。
沈夫人有點看不下去“你要是覺得不妥,一封請帖送去,把人請來府中就是了。”
沈吟秋立即搖頭。
一旦她把姜姒妗請來,那不就是暴露姜姒妗的身份了
姜姒妗不知道有個人正替她操著心,科舉舞弊一案的消息傳下來了,不少考生都栽了進去,當初的考官革職,泄題的考官直接斬首,三族流放邊關,而主考官同樣是被流放,不少人都因此被貶官。
有人被斬首,街口見了血,鬧得整個京城都人心惶惶。
周府中也不平靜。
安玲既松了口氣,又覺得可惜,嘟囔道“怎么沒有那個喪天良的”
是的,舞弊的名單上沒有周渝祈。
安玲既慶幸姑娘和老爺夫人不需要受牽連,又覺得周渝祈逃脫了過去實在是可惜。
姜姒妗許久都沒有說話。
裴初慍不會對周渝祈留手,她瞧得出裴初慍對周渝祈的不滿,甚至他刻意不去提起周渝祈,但沒當她提起周渝祈時,他眼底經常有些冷意。
往日她覺得擔憂,趙府一事后,姜姒妗根本不再在意她和裴初慍糾纏是否會影響到周渝祈。
她恨不得周渝祈立刻被貶官。
但正是因為知道裴初慍不會善待周渝祈,姜姒妗才知道科舉舞弊一案中根本沒有周渝祈。
她忍不住地怔怔地看向窗外,許久,姜姒妗艱難地扯唇,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周渝祈沒有舞弊,那他那段時間的不安和上下打點到底是在做什么
明明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卻是將她拱手送人,只是擔心有個萬一。
姜姒妗如今才徹底清楚枕邊人的薄涼。
安玲見她臉色煞白,立即有點心慌“姑娘怎么了”
姜姒妗忽然渾身打了個顫,她喊安玲,杏眸中無意識地掉下眼淚
“安玲,我好冷。”
無關愛意,輕易被舍棄的感覺讓人覺得難堪,也讓人覺得密密麻麻的疼意,姜姒妗手腳不由自主地冰涼,室內其實很暖和,但她卻覺得很冷,冷得渾身發抖。
安玲抱住她,心疼得直掉眼淚“姑娘,姑娘,奴婢在呢”
外門被人推開,有人進來,將女子摟在懷中,安玲見眼前人,不得不退下,許久,室內只剩下一片安靜。
女子在他懷中發抖。
裴初慍低頭親她,不含一點欲念地親她,親她的額頭,親她的臉,親她的鼻尖,也親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