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妗掐緊了雙手,手心傳來刺疼,叫她不得不保持清醒
“奉延,你去請大夫。”
“今日周渝祈吃了什么他喝的藥呢藥渣在哪里”
周府忙了一片。
而大理寺中,得了京兆尹的消息,衛柏吸了口冷氣,昨日主子和姜姑娘鬧了不痛快,今日周應奉就中毒身亡了。
這也太巧了。
巧得讓衛柏都有點懷疑是不是主子下的手了。
衛柏忙忙將消息稟了上去,官員身死,還是中毒而亡,大理寺肯定要親自派人去查的,事關姜姑娘,衛柏不敢隨意交給別人。
“主子,京兆尹派人送來消息,周應奉在府中中而亡,請大理寺派人過去。”
裴初慍正在伏案處理政務,聞言,他筆尖陡然一偏。
得了消息的裴初慍帶人趕到周府時,周府內一片哀聲,小廝和婢女臉上都掛著愁容。
裴初慍是第一次正大光明地進周府,一切和夜晚時的感覺都不一樣。
快要到前院時,裴初慍就聽見一陣哭聲,沒有女子的聲音,沒人察覺他腳步比往日要快,在跨進前院時,他終于看見了女子。
她一身素凈色的衣裙,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魂不守舍,仿佛受了重大打擊,臉色煞白得沒有一點血色,被安玲摟在懷中,往日姣姣的黛眉仿佛也沒了神采,安玲哭著在喊她。
她好像格外難過,也格外悲慟,佳人落淚,叫在場人都覺得不忍心。
裴初慍只是垂目看向她,眸色沉沉。
周渝祈身死,她就真的這么難過么
大夫很快查出周渝祈中了什么毒“回大人,這位大人是中了鶴頂紅,才會直接身亡。”
鶴頂紅本就是劇毒,這位周大人又服用藥量過多,發作時間太快,根本救不活。
京兆尹見到裴閣老就松了口氣,京官慘死府中,這種麻煩事,他當真一點都不想沾手,尤其是這位周應奉左右逢迎,他也聽說過一點風言風語,貌似和宋黨還有糾纏。
他立刻沖裴閣老拱手
“裴閣老,您來了。”
他面有猶豫,有點欲言又止,官員本就該大理寺處理,他會來這趟,不過是官報到他這里,他有點提心吊膽,擔
心裴閣老會直接把這件事交給他處理。
畢竟是在京城內發生的事情,交給他處理也說得過去。
裴初慍看出了他的心思,平淡地看了他一眼,京兆尹背有冷汗,衛柏看了眼他,也知道自家主子見到姜姑娘這幅傷心難過的模樣,不會舒坦,便替主子開口
“張大人回去吧,這個案件由大理寺處理了。”
京兆尹徹底松了口氣,他背后已經生了一片冷汗,趕緊躬身帶著人離開。
大夫查到藥渣中有殘余的鶴頂紅。
竹青其實已經猜到了一點了,畢竟姑爺就是喝過藥發作的,但他面上卻是愕然“怎么可能”
姜姒妗早在看見來人是裴初慍時,人就傻了。
她沒想到會是裴初慍來處理這件事。
她埋首在安玲懷中,昨日才和裴初慍鬧得不歡而散,她不知道怎么面對裴初慍,也擔憂裴初慍會真的查出什么。
今日很冷,女子許是得了消息就趕來,她穿得單薄,只一身裙裝,不見鶴氅或披風,她癱坐在地上,她的臉很白,唇也很白,身姿也單薄得厲害,風一吹,仿佛就要將她吹散。
短短時日,她消瘦得讓人有點觸目驚心。
她能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也知道是誰在看她。
但姜姒妗不敢看他,她的心思總是瞞不住他,她怕只要和他對視一眼,就會控制不住地在他面前露出破綻。
奉延也提起了心,他皺著眉,也不相信這個結果
“藥是我親自去抓的,都是按照大夫給的藥方抓藥,不可能有錯。”
裴初慍從某人身上收回視線,他掃了眼室內眾人的神情,他心底懷著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期盼會是女子做的么
他一方面覺得女子應該不會做出這種叛經離道的事情,一方面又忍不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