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已經是既定的事實,裴初慍沒辦法,但他不想讓姜姒妗再受這種罪了,失去的和沒得到的對于他來說都不是那么重要,唯獨眼前人,他希望她能一直陪著他。
其余的,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姜姒妗怔了片刻,她鼻子有點酸,問他
“如果是個姑娘呢,你不會覺得失望么”
姜姒妗永遠記得她年少時,外人對她父母只生下一個女兒而有的惋惜,那些言論如同刺一直深深扎在她身上,姜姒妗至今難忘,即使疼她如珍如寶的父母也心底失望沒有再誕下一個男兒。
那么裴初慍呢
他地位更顯赫,他會不想要有一個男兒承蒙祖業,替裴氏延續血脈么
裴初慍和姜家不同,姜家尚有族人,即使姜安昃這一支沒有了血脈,卻不會影響到姜家,但裴氏只剩下裴初慍一個人了。
裴初慍仿佛知道她在說什么,他抬眼和她四目相視,聲音平靜卻是篤定
“不會。”
他撫摸著女子的小腹,覺得她傻。
裴氏本來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女子腹中的胎兒不論是男是女,都是對他的恩賜。
他俯身親了親女子,低聲“女子,我便視她為掌上明珠。”
姜姒妗鼻尖有點酸,她對腹中孩子沒有偏向,但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如今世道男子是要比女子好過的。
有人看出了她的想法,輕輕地抬手撫了撫她的側臉,淡淡道
“即使沒有我,她還有位兄長。”
姜姒妗錯愕一瞬間,慢半拍才意識到裴初慍話中的兄長是誰,她忍不住地悶笑一聲,要是小皇帝知道裴初慍居然會在私底下承認他,估計喜得會瘋掉吧。
三月初,是沈吟秋的大婚之日。
姜姒妗早早地備好賀禮和添妝,當日乘坐馬車去了沈府,她來得不早不晚,沈吟秋還沒有梳妝,云晚意被她一起帶來湊熱鬧,沈吟秋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云晚意,輕哼了一聲道
“這是你妹妹”
姜姒妗點頭,沈吟秋了然,這種場合很多人都會帶親近的女子在身邊,換句話來說,是給女子長臉和添彩。
也是在告訴眾人,這女子是家中看重的,也是和自己關系親近的。
沈吟秋和姜姒妗關系不錯,也不會吝嗇夸獎“你妹妹倒是和你一樣,都是十足十的美人胚子,這般好的佳人怎么也落在你家了”
話音有點埋怨,仿佛是對老天的吃味,但誰看得出她的友善,姜姒妗不由得笑出聲,云晚意也仿佛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姜姒妗將添妝交給記禮的人,沈吟秋只看了一眼,就被對她出手闊綽震驚到了
“怎么送得這般貴重”
足足一匣子的珍珠便是價值連城了,況且她還送了一盞登月兔燈,是價值不菲的琉璃打造,其中有一顆夜明珠,夜晚時不需開燈,便是叫人覺得滿室生輝,不僅貴重,而是巧思,沈吟秋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格外歡喜。
姜姒妗輕輕搖頭,杏眸泛著輕淺的笑,她盈盈地說
“今日你的大喜之日,怠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