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妗訝然了片刻,裴初慍不是去宮中了么,什么時候回來的
她不解,也就問出了聲
“老爺什么時候回來的”
“賢王府的馬車才到府門口,老爺不多時也就回來了。”
姜姒妗皺眉,從賢王妃到府中,再加上通報來回的時間,頂多不會超過一刻鐘,裴初慍怎么會這么及時趕回來
一時間,姜姒妗不由得好奇起賢王妃來府中的目的是什么了,才會讓裴初慍立刻趕回來。
姜姒妗艱難地撐起腰起身,安玲忙忙過來扶住她“夫人這是要做什么老爺都去見她了,夫人身子這么重,何必再跑一趟”
姜姒妗不好說自己是好奇,只搬了個看似像樣的理由
“賢王妃到底是女眷,她來府中,我怎么能將她交給老爺,而不親自接待”
安玲說不過她,只好順著她來“那夫人得小心點腳下。”
裴府占地面積很大,從后院到前院要穿過后花園和一條欄木游廊,裴初慍是在會客廳見的賢王妃,姜姒妗才跨過門檻,就聽見內里傳來的聲音
“姨母也是為了你好,誰家后院只有一個女子的”
“你父母不在,我身為你姨母,自然要替你考慮,你喜歡那丫頭便罷了,姨母也不再說什么,但是她如今有孕,不能伺候你,還要把持著你不放,哪有一點規矩可言”
“她如今都要臨產,卻是沒叫你后院添一個人,傳出去誰不亂嚼舌根你喜歡她,但她有替你考慮么”
站在會客廳外的姜姒妗倏然站住了腳。
她怔住在原地,也是這時,姜姒妗才發現賢王妃不是一個人來裴府的,她轉頭看向院子中的女子,她穿一襲素白色衣裙,青絲柔順地貼在身后,一雙眸子乖巧地輕垂著,安安靜靜地坐在石凳上,聽著內里的聲音,
也是乖順地低著頭,仿佛什么都沒有聽見。
似乎聽見腳步聲,她轉過頭看了一眼,應當是猜出她的身份,當即有點失措地站起身,眸子都有點慌亂和不安,讓人瞧著忍不住地心生憐惜。
她咬住唇,輕輕彎下雙膝,輕聲細語
“妾見過夫人。”
姜姒妗不著痕跡地抿唇,她袖子中的雙手早就指骨發白。
她許久沒有說話,只是在賢王妃的話,也許是裴初慍對她太好,以至于讓她從不曾在有孕期間想起替裴初慍納妾。
仿佛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只要妻子有孕,必然是要給底下的人開臉,再是不愿,也得叫夫君房中有個伺候的人。
姜姒妗看著眼前的人,久久沒有動作,女子也一直屈膝行禮,沒有半點不滿,也不曾主動起身,遠遠瞧去,仿佛是姜姒妗在欺負她一樣。
安玲被氣得胸膛不斷起伏,被徹底惡心到了
“你是誰家的姑娘,上門自薦真是不要臉”
女子臉色一白。
姜姒妗攔住了安玲,她瞧了眼女子,女子穿得簡單素凈,但行走間卻是佩婷婀娜,衢州煙花之地盛行,便是街道上也時常有這般女子出行,約束不多,不似京城一般,眼前女子行走間便是刻意教導出來的瘦馬,這般女子慣來是自稱妾習慣了。
姜姒妗知道她未必有其他含義,但女子到底是賢王妃帶來的人,而且目的不純,讓姜姒妗一時間不能以正常心態面對她,她只是輕頷首
“姑娘起吧,不必多禮。”
女子只是安靜地起身,甚至連姓名都不曾報上來。
衛柏早在看見夫人時,就進去通報了,姜姒妗只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就被某人攬在了懷中,姜姒妗抬起頭,他皺著眉,問
“怎么過來了”
姜姒妗余光瞥見賢王妃的冷臉,她一時間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