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番話,顯然對衛柏不痛不癢。
等到了她的院子,衛柏直接踢開房門,跨過門檻,將她安置在床榻上,他單膝跪下來,就想像上次一樣替她察看傷勢,云晚意意識他要做什么,瞪大了雙眼,口不擇言
“衛柏,你瘋了么”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再是兇狠驕縱,罵人的話來回也就那些。
云晚意再顧不得什么,一腳踹上衛柏胸膛,她當真一點沒有留情,衛柏被她踹得狠了一點,踉蹌地朝后倒去,他皺眉抬頭,卻是倏然一愣。
女子紅著眼看向他,渾身緊繃,毫不掩飾對他的抗拒和抵觸,眼淚無聲地掉下來,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她咬著唇,聲音都在顫抖
“衛柏,你到底把我當什么”
“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意么”
衛柏被她踹了一腳的胸口好像遲頓地傳來疼痛。
許久,他啞聲說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
云晚意閉著眼,眼淚從臉龐滑落,留下一道淚痕,她顫聲說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點”
衛柏呼吸一輕,這句話仿佛順著血液嵌入心臟,柔軟的血肉傳來一陣難言的疼痛,叫他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仿佛沉入深淵。
眼前女子哭得渾身顫抖,臉和唇都透著股病態的白,讓人觸目驚心,也讓人直觀地意識到她現在格外難過
“我是糾纏過你,但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你再是不喜我,也不該輕賤于我。”
衛柏想說他沒有。
他沒法否認,他曾經總是對她百般挑剔,但他從未輕賤過她。
云晚意仿佛看出他的想法,自嘲地扯唇
“如果今日在這里的是別的女子,你也會這樣對她么也會如此孟浪怠慢么”
衛柏抬起頭看向她“不會。”
云晚意覺得莫大的諷刺“就因為我糾纏過你,我的清白就不重要么就可以被你隨意對待么”
衛柏忽視心底驟痛,他閉了閉眼,冷靜下來,試圖找回思路“不是。”
云晚意心灰意冷,她閉著眼,不想再說話。
衛柏站了起來,他垂眼,看向某個不愿看他一眼的人,聲音沉沉
“云晚意,你的假設一開始就是錯的。”
“我從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別人再如何也和我無關。”
如果是其余女子,再是狼狽可憐,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云晚意指尖不著痕跡地輕顫。
“但你不是別人。”
二人從一開始就不清白,又怎么能單純地以世俗禮教去定義
他說“你覺得這是不尊重,日后我便注意,但云晚意,你有沒有想過這是關心則亂”
云晚意啞聲,她覺得震驚,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覺得事情走向有點不對,思路也不由得變得卡頓。
她有點招架不住,頭腦都有點昏昏
“等、等一下”
怎么會是關心則亂
他關心她
衛柏問“為什么要等”
云晚意找回聲音,試圖拿出適才的氣勢
“那你也不能掀我裙擺。”
衛柏沒有一點遲疑,他冷靜道“好,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
云晚意倏然啞聲,她有點暈乎,仿佛在今日看見他時一切就變得不對勁起來,他怎么會道歉認錯呢
她沉默下來。
這一刻,她終于慢半拍地意識到衛柏是究竟為何來衢州了。
室內安靜了許久,云晚意抬起頭和他對視,她話音清晰,沒有給別人留下一點遐想的余地“但我不想原諒你。”
“在我離開京城時,你我之間那段糾纏就結束了。”
她說“衛大人,你不應該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