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許久沒有人住,桌椅柜臺落滿了塵埃,發財樹因無人照看而枯死,屋檐的邊角更是有蜘蛛結網。
清理干凈并不是什么難事,花卷熟練地操控著水元素將屋里清洗了一遍,又扯著帕子隨便擦了擦桌椅床鋪,神之眼在暖黃的燭光下散發著幽幽藍光。派蒙雖然肚子難受,但也幫忙一起打掃。
不過一個小時的光景就收拾好了。好在床上用品是上次離開之前收拾好的,拿出來鋪好,派蒙立馬就躺在床上,捂著肚子哭唧唧。
“要不還是去趟不卜廬七七應該還沒有休息。”
燭火留了一盞未息,洗漱完穿著睡衣的花卷坐在床上,看著躺在榻上不斷翻身的派蒙,聽到她時不時嘆息,忍不住說道。
“才不要,上次吃撐了去不卜廬,白術開的藥好苦。”派蒙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如果你覺得苦,可以給你做杏仁豆腐或者是椰棗蜜糖。”
“不要不要”
對于派蒙的任性,花卷也沒辦法,只得由著她。
從須彌一路走回璃月港,加上途中有戰斗,花卷困得不行,躺下后眼皮立刻打架。人一旦失去五感中的一感之后,其他的感官都會被放大,尤其是聽覺,派蒙哼哼唧唧又翻來覆去,沒當花卷感覺自己要陷入沉睡時,總會被派蒙的一聲“哎呦”驚醒。
在第三次被驚醒之后,花卷終于忍無可忍。被子一掀,揪起派蒙讓她坐在了椅子上,把一沓紙拍在了她的面前。
派蒙捂著肚子,一臉無辜地看著花卷。
“你干什么”
花卷指著那一沓清單,說“我已經被你嚇醒三次了,我忍不了了。既然你睡不著,那就貼發票吧,報銷單就不用你寫了,我明天早上自己算,怕你寫錯。”
“而且肚子不舒服本來就不應該躺著,躺著只會更加消化不良。”
眼看派蒙要扁嘴撒嬌,花卷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回了自己的床上,被子一蓋,翻身睡覺。
派蒙嘟囔著花卷無情,但還是老老實實拿起了那一沓賬單,按照百聞教的方法,一張張貼了起來。
就著紙頁翻動的聲音,本就疲憊的花卷很快進入了夢想,意識逐漸被漆黑所包圍。
月亮高高的懸掛在天空,螺旋狀的階梯盤旋而下,連接著一個又一個平臺,仿佛沒有盡頭。花卷扶著扶手順著樓梯往下,世界空蕩蕩,只有她的腳步聲在回響。每走過一個平臺,那些過往被她解決掉的敵人都會在她面前浮現,他們嘶吼著,咆哮著,赤紅著眼朝她伸出手,說在地獄里等她。
不知走了多久,花卷停下腳步,往前看去,依然是沒有盡頭的階梯,而她抬頭往上看,盤旋的樓梯遮蔽了天光。沒有來處,沒有盡頭。
月亮散發著皎潔的幽光,又詭異的透著一絲紅色。漆黑的夜空泛著紫,天邊有一道銀河,明明月光皎潔,卻依然布滿了閃爍的星光。
花卷伸手觸碰著包裹著平臺的透明幕墻,黑曜石般的眼瞳里倒映著那不知何時變大的月亮。
虛無縹緲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像是迷惑水手將船駛向風暴的人魚那樣,在她耳邊輕聲訴說著,歌唱著,誘使她走向那片紅月。
「來吧,來吧,到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