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奈良縣的車程有五六個小時,花莉幾次給夏油杰打電話都被拒絕了。
花莉在車里懷疑信號有問題,上串下跳拿著手機試圖鉆出車外信號的動靜,七海建人被吵到揉搓眉心“就算只有一格信號,電話也是能打通的,請你安靜地坐在車上,不要為難開車的輔助官前輩。”
開車的輔助官前輩靦腆地笑了一下“這段路沒什么人,只要別被行人拍到扒著車頂就行。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夏油杰會不接人電話呢。”
七海建人同感,能把對女性朋友格外尊重友好的夏油杰逼成這樣,某種意義上來說,花莉這個女人也是世界上令人感覺害怕的存在了。
灰原雄為尊敬的夏油前輩打著圓場,打哈哈試圖安撫花莉“肯定是沒接到啦,夏油前輩怎么會不接你電話呢應該是在洗澡啦,洗澡”
這是什么女神不回備胎電話的經典理由。
花莉半信半疑地放下手機,選擇放棄“好吧,那過半個小時再打。”
兩個同級男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然而這時,夏油杰恰如灰原雄所說,是真的在洗澡。
若大的公共澡堂,擰開的熱水源源不斷地從頭頂流出,在聽說花莉終于出任務后的夏油杰總算能自由地去公共浴室洗了個爽。
黑色的濕發如濃密的海藻一般從他初見雛形的寬闊肩膀蜿蜒而下,一路經過他形狀漂亮而消瘦的胸肌、腹肌,然后被他一把撩起,掃到了腦后。
噴頭上的熱水如情人的手,撫過他優越的額頭、緊閉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凹陷的鎖骨蒸騰的熱氣為這動人的軀體覆蓋上一層朦朧的薄紗。
也許是去年頻發的災害影響,咒靈就像涌動的咀蟲源源不斷,這個夏季真是忙碌到吃飯沒有胃口,頭發似乎也有段時間沒有剪了。
他腦子里將最近拔除的咒靈過了一遍祓除咒靈的過程很痛苦,就仿佛吞咽了一塊濕答答滑溜溜擦過嘔吐物的惡心抹布
每次吞咽的時候,他都要做很久心理斗爭。最近一次祓除咒靈后,花莉遞給他一顆散發著清香的糖果。
“干嘛”他偏了偏頭,略帶疲憊地問,吞完咒靈后他身體翻江倒海,并沒有胃口吃東西。
“陳皮糖,日本應該也有,不過這個是我找上回認識的那個中國朋友寄來,它可以促進消化開胃,降逆止嘔,試試”
他不無不可地將那顆糖果捏起,含到了嘴里。
酸甜的味道中,帶著柑橘回味的清香。吞咽咒靈難堪與反胃的陰霾,這一刻仿佛被這一顆的奇妙糖果驅散。
“味道,倒也不壞。”夏油杰將齒間的陳皮糖咬碎,驚訝地發現糖果緩緩流出的甜橙味夾心,那味道奇妙到讓他睜開眼睛。
少女抬頭對他一笑,燦若橙花“吃得慣這味道嗎其實商用的陳皮糖很多,但我覺得還得是傳統老中醫親手糅制的能保證藥效。”
“這個悟應該也會喜歡。”他不知何種想法,回了這一句。
“知道你愛他,不過這一批就做了這么多,最近任務頻繁,還是都先給你吧”花莉拿出了裝著陳皮糖的玻璃瓶,
“五條悟那個甜食腦袋,我下回再給他買,不會忘了他的,放心吧”
竟然是單獨為他準備的嗎
夏油杰低頭愣怔地看了玻璃糖瓶半晌,拿著糖瓶的手緩緩握緊
“多謝。”
“啊,朋友之間,不需要客氣。”花莉瀟灑地擺了下手,然后把寫有自己名字的行動報告推給了夏油杰,“只要你把我的任務報告也寫了就行”
說完她轉頭就跑,生怕夏油杰反應過來把報告還她。
夏油杰低頭看著屬于花莉的行動報告,默然無語,只覺得之前一腔感動瞬間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