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屬于蠻荒的大風呼嘯而來,匯聚成漩渦,刮在一望無際的地平線之上,竟然發出了類似于雷暴的恐怖悶響聲。
黑暗幽深的巨洞之中有什么東西緩緩蘇醒了過來,雖然被天地大陣給死死壓制著,但僅僅是那隨意散發而出的一絲威壓,就足夠讓大半修行界的修行者道心顫栗。
陸沉披肩黑發隨風飄揚,黑眸里仍然沒有情緒,右肩之上宛如嬰兒般沉睡著的天槐卻劇烈顫抖起來,整個人下意識化為了青煙鉆入了陸沉的袖中。
片刻后,巨大黑洞上的正方緩緩幻化出一個高挑而寂寞的身影。
一身暗金色中刻著詭異花紋的長袍隨意飄在半空,颯颯作響,右手隨意的提著一壇酒,五官立體而完美,分不出雄雌,也看不出年齡,仿佛完全超脫于世外。
他一出現,蠻荒界線的交界處雙月同天,一明一暗緩緩交匯,仿佛時間長河都產生了一絲停滯,整座萬古蠻荒寂靜無聲。
那人微微抬頭,下意識望向天空,風采絕倫。
隨著他的視線轉換,整座天地大陣竟然自主運轉起來,霎那間天地昏暗,大陣之中金光燦爛,紫雷涌動在云層之上,仿佛若是那人再有任何動作,便會以天雷轟之。
那人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笑了笑,隨后便收回了目光,但無論是誰在此都能清晰感受到他眼神中所傳來的一絲嘲弄與不屑。
“多年未見,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
陸沉一只腳懸掛在洞穴邊緣,另一只腳踩在地面,整個身軀后仰靠在一塊大石上,神色極為平靜,仿佛真的僅僅只是與老朋友閑聊。
那名男子低頭,望著陸沉,眼神中宛如汪洋大海掀起了驚濤駭浪,殺意,憤怒,不甘,應有盡有。
然而最后,這一切情緒都化為了平靜。
“你...為什么還活著?”
嗓音沙啞晦澀,又有些稚嫩,仿佛已經是很久都沒有開過口。
沒有等陸沉回答,他又接著問道:“既然活著,為什么...又敢來這里?”
陸沉望著天空,呢喃道:“三千年歲月過去,想來想去便只有你這樣一個老熟人,我很無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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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很孤獨,既然如此,為什么不來?”
“有理。”
聽著陸沉的話,暗金色長袍男人沉默了會,隨后右手抱起酒壇一飲而盡,平靜道:“若是那幫小家伙懂的每年多送幾壇子酒來,那么我也不會無聊的每年都制造出一點動靜,就為了看他們熱鬧。”
他口中的小家伙應該便是七大圣地最巔峰的那一撥。
按道理來講這語氣含著俯瞰當今天下的氣勢,顯得極為狂妄。
但是陸沉沒有說話,更沒有絲毫感覺。
因為對于兩人而言,如今圣地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修們,按照年齡與輩分,確實也就跟小孩子無疑。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
三千年前自青衫死去,這個男人在人間就再也沒有過對手。
他是整座萬古蠻荒甚至天下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四大魔神皆是他的手下。
蠻荒數十萬里領土皆是他的地盤。
他有不少簡單而又明了的稱號。
比如蠻荒之神。
又或者...
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