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將直哉培養成你最忠心的家臣。”
濃稠的血色混雜著混沌的黑。
昏暗的天際下,是成群的、密密麻麻的黑影。
還有那個在絕對實力的碾壓下毫無反抗之力的自己。
仿佛被夢魘魘住的深深恐懼感讓他如同被困在棺木中無法動彈,不得解脫。
“咔擦”
記憶中那聲木屐碾過石子的清脆聲將他從黑泥中拉了出來。
對方蹲在他身前,好看的森綠色地眼眸依舊彎起。
周圍黑泥因懼怕不敢靠過來,反倒兩人這里成了唯一的凈土。
少女抬起手,輕輕拭過他眼角因為窒息而溢出的生理性眼淚。
“戰斗還沒結束哦。”
“是要認輸了嗎”
“小少爺”
“”
就像溺水者終于攀住了浮木,禪院直哉猛地睜開眼,隨即爆發出一連串震天響地嗆咳聲。
“咳咳咳、咳咳咳”
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的架勢消退后,禪院直哉深深的喘了一口氣,才扭頭觀察周圍的環境。
熟悉的和室,是他的房間。
禪院直哉抬手摸向額頭,那里已經被紗布纏繞了幾圈,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已經被治好,但肋骨斷掉的肌肉記憶讓禪院直哉下意識放輕呼吸。
感受完自己的還活著的事實后,少年抬手虛握了兩下。
咒力也還在。
他這是被對方放過了
這算什么
強者的憐憫嗎
“什么啊”
就在他低聲嘟囔的時候,紙障門也同時被推開。
見人醒了,侍從當即露出欣喜神色“直哉少爺你終于醒了”
他端著盛滿了黑糊糊湯藥的瓷碗走了過來,露出憤世嫉俗地表情“少爺您是不知道,在您昏迷的日子里,家主大人居然有想把繼承人的位置給那個小鬼的念頭”
“明明直哉少爺您的天賦才是大家有目共睹家主大人做出這種決定一介女人怎么能做上家主之位”
“我說”
禪院直哉滿臉不耐地打斷了對方的話。
“你是誰安插過來的”
他微微側目“是我那整天妄想家主之位的扇叔父他那蠢笨如豬的無能兒子還是其他上不了臺面的旁系支親”
頭上纏繞著紗布,面色蒼白的黑發少年從床褥上站起身,哪怕是被反轉術式修復過后,身體還是不可避免地晃了一下,不過很快穩穩站定。
他端起那碗藥湯,看著跪坐伏地的仆人驚愕的表情,眼底是毫不掩飾地厭惡。
“之前在下人中散播消息的也是你吧這么急著讓我和她對上”聲音宛如被沙礫磨過地嘶啞。
禪院直哉將藥碗緩緩傾斜,如同墨汁般地液體源源不斷地順著對方地頭頂流下。
“是想著
要么我殺了她,要么她廢了我”
“還是想讓我們斗得兩敗俱傷,好讓那些飯桶乘機繼承家主之位”
“我說你們這些人”
他居高臨下看著地上驚恐地顫抖著的仆人,譏諷一笑“都把本少爺當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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